丸井文太看向那個愣在原地的家夥。
這學期,丸井文太沒怎麼和其他同學交流,隻能勉強把班裡的同學認個臉熟,但這個西村留着刺猬般的發型,非常顯眼。如果他沒記錯,自從太宰治表現出加入學生會的意向,這家夥已經在這邊走了三個來回了。
假裝路過的西村左右觀望,看到周圍暗含羨慕的目光,他猶豫地伸出手,指了指自己。
見太宰治點頭,西村心中暗暗竊喜,但他還是努力保持冷靜,假裝漫不經心地回答:“有啊!外聯部今天放學後有一輪單獨的面試。怎麼?想報名啊?”
“是啊。西村君知道在哪裡報嗎?”太宰治笑眯眯地說。
一旁立刻有同學叫嚷:“太宰君,我知道!”
西村惡狠狠瞪了眼出聲的同學,而後轉回臉望向太宰治,矜持地點了點頭。
“呵,算你運氣好!我這裡剛好還有一張報名表。”西村将手伸進口袋,掏出一張紙,拍在太宰治的桌面,“填好報名表,放課後直接拿着表到四樓美術教室面試。”
說罷,西村立刻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個高貴冷豔的背影。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遠去的西村,而後偏過頭,拍了拍丸井文太的肩膀,以一種臨終囑托的語氣說道:“感謝你一直以來的付出,我會記得你的貢獻。”
撂下這些話,太宰治着手填表,他不再講别的,等放學鈴一響就跑了。
想到之前發生的事,丸井文太望着真田弦一郎,欲言又止。這個時候去找,就算對方見到太宰治,也隻可能被哄兩句。
如果是來勸太宰治浪子回頭,那麼丸井文太就是前車之鑒。如果是來教訓太宰治,那更是大可不必,完全是給自己找罪受。
丸井文太很想勸對方别做無用功了,但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以太宰治裝模作樣的高水準,哪怕是丸井文太,都一度對這人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一般人大概隻有撞到南牆,才可能知道這人什麼樣。
真田弦一郎捕捉到丸井文太臉上的糾結,問道:“怎麼了?”
“咳咳、那什麼…”丸井文太右手握拳,擋在嘴邊,斟酌着語言,“網球部不是還有部活嗎,要不你先過去。有什麼話,我可以幫你轉達。”
真田弦一郎微微皺眉。出現問題,兩個人私下說是一回事,一旦有其他人夾在中間,事情就變了性質。太宰治要加入學生會,事情本來就變得複雜,即使丸井文太是好意,他也不能讓人幫忙轉述。
“十分感謝,但不必了。我會在明天再來拜訪,希望能當面與太宰君交流。”真田弦一郎表情嚴肅,語氣鄭重。
丸井文太歎了口氣。他已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了,很可惜,對方喜歡自己給自己上難度。
“那好吧。”丸井文太彎了下唇,别有深意地沖真田弦一郎點頭。他拎起背包,對勇士給予鼓勵:“你加油啊。那家夥軟硬不吃,隻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松口。要是你觸到他的黴頭,他可能會給你找麻煩的。”
這番忠告并未動搖真田弦一郎的決心。他是副部長,而太宰治仍在網球部,無論以後如何,他得對部員負起責任來。
走到教室門口,丸井文太頓住腳步。
丸井文太忽然想到個問題。
如果真田弦一郎去堵太宰治,那太宰治就會不高興。太宰治不高興,會不會給他添堵啊?
想了想未來可能遭遇的痛苦,丸井文太回到家,立刻給太宰治寫郵件,詳細記述自己的所見所聞,表明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