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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刹那無常(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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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聽他的牆角?席韌陰下臉:“是。”

難得他答話痛快,李明念聽罷低哼。“三日之後,你敢不敢同我比試一場?”她掂起手中另一半竹片,“就在你們劍閣。”

“你想向閣主證明你的實力?”席韌看穿她意圖。

“你且說比還是不比。”李明念道。

略一思索,席韌并不回答,話鋒一轉道:“我瞧你待周子仁不錯,卻為何總要挑釁我們劍閣?”

“你不清楚?”

席韌猶豫片刻。他入閣晚,雖也耳聞過往糾葛,但從來隻當那是孩提時的打鬧,未曾真正放在心上。“若是為了兒時的過節,我願從中講和,勸幾位師兄弟向你道歉。”他試探道,“從此仇怨即清,也不必……”

“誰說是為的兒時過節?”那點子破事,她早拿拳頭讨回來了。

“那是為何?”

“閣内上下,哪個真當我與你們一樣,都是玄盾閣門人?”李明念一笑,“教你們被自己瞧不上的人捉弄,豈不痛快?”

她……她果真秉性頑劣!席韌一時氣血上湧,念及李景峰囑咐的“和睦相處”,方竭力壓下怒火。“你是閣主獨女,武學上确有天賦,沒人瞧不上你。”他沉默一陣,終于平心靜氣道,“可影衛貼身保護契主,就是契主最私密的一面也得不錯眼盯着……哪個正經人家的姑娘願當?你出身既好,自能得個好夫家,習武防身便罷,何必非要尋這份差事?”

“閣中可有規定女子不得當影衛?”

“沒有,但……”

“那輪得到你們操什麼閑心?”她再打斷他。

席韌一噎。

“我知你心有不服,隻恨自己是女兒身。”他道,“但即便你成了門人,還成日作男子打扮……”

“不梳頭便是作男子打扮?難道西太族滿頭辮子的壯漢盡是嬌嬌少女?”李明念隻覺好笑,面上嘲諷愈濃,“我兩條腿即可揍到你們屁股開花,如是還羨慕三條腿的,才當真成了笑話。”

什麼三條腿?席韌擰眉細思,臉頰倏紅。

“你——”他瞪眼欲罵,奈何腦中空白一片,隻得叱道:“粗鄙!”

“哈,我還嫌含蓄了。”她嘲弄說,“所幸要比‘最私密的一面’生動。”

這話無恥至極,便是席韌明知她有意挑釁,亦按捺不住心頭激怒。“好,我同你比。”他攥那竹片入手,“但你要答應,若我赢了,從此不論我是否在閣中,你不許再找劍閣弟子的麻煩。”

“盡講些臭條件。”李明念不屑一顧,輕抛竹片一捉,“三日後,巳時一刻。”

既成目的,她再未多瞧他一眼,抽身而去。

-

兩日後,距春考僅餘三天。

未至午時,學堂風氣躁動不安,衆人盡無心聽學。“今日講學便到此為止。”如前幾日般早早合上書卷,楊青卓立于講台道,“時辰還早,老夫恰有一事安排。”

他喉音和緩,卻威嚴自在。百十雙眼睛陸續望來,台下嗡嗡聲漸息。

“春考在即,老夫梳理文卷,深感近年通過考校者為數不多。學堂曆年學成者屈指可數,想來也有不設内外舍之緣故。”待堂内鴉雀無聲,楊夫子才緩緩繼續,“有鑒于此,老夫今年推一新法,以前次春秋兩考為據,将在學者分作甲乙丙三等,取甲等一人、乙等二人及丙等四人為一伍,扶幫互助,共勉共進。”

他盡覽衆弟子茫然面孔。

“為查此法效用,今秋考校放榜隻取各伍中績,而無伍内高低之分。”

底下登時嘩然一片。

“又不是從軍,分什麼伍啊?”

“就是!甲等都是些官貴,那些丙等的……若考差了,他們還不得打起來?”

學生交頭接耳,大多愁雲滿面,叫苦不疊。許雙明呆坐案前,懵然迂久,乍地醒悟,扭頭直瞪向前方的周子仁。那小兒背對他端坐席間,實不知臉上是何神情。

“夫子,分伍也罷,秋考取中績卻是不公。”有人起身道,“各伍七人,丙等有四,取中績無非是矮子裡拔将軍,又置甲乙兩等學生于何地?”

楊青卓将書卷擱置一旁,神色不改。

“秋考原非正試,學堂各循其法,為的便是來年春考,衆弟子皆學有所成。”他道。

印博汶拍案而起,怒形于色。“不是正試,便不嫌丢人了?且不說乙榜上大多為平民,丙等皆賤奴,原就不得入縣試,過了春考又能如何?”他右掌一攤,轉向學堂一側那些捉襟見肘的賤民,形色咄咄逼人,“夫子大可問問他們,有幾個願來讀書,又有幾個把春秋兩考放在眼裡?教我們為這等惰怠之輩牽累,公理何在?”

“學堂非家塾門館,所授在乎築基而不在乎進深。學有餘力者相助力不從心者,溫故而知新,亦屬進學之道。”楊夫子卻泰然自若,“況且,老夫這學堂的規矩早已言明,博汶若有異議,自可向官署申訴。”

申訴若能奈他,那裡還容得他放肆這許多年?印博汶積怨已久,當下怒火中燒,竟摔了硯台拂袖而去,引得廊前仆從魚貫跟上。

直待那雜亂步聲遠去,一旁申相玉才不疾不徐起身,朝夫子躬身作禮。“夫子既有決意,學生們亦不敢妄言。隻是同窗中居縣府者不在少數,來往多有不便,遑論相助同窗。”他恭順道,“還望夫子體諒,免我等入伍,或另尋他法。”

“相玉之慮,老夫亦有考量。”楊青卓從容答道,“春假時,老夫已在鎮上覓得數間居所,爾等盡可暫住于此地,又或另拜師門。”

末尾四字輕描淡寫,卻分量十足。

“相玉明白了。”申相玉聞之不動聲色,隻拱手施禮道:“既如此,學生再無疑義。”

餘下的紛紛議論午時方歇。

許雙明着意盯緊前方,待夫子離去便爬将起來,徑奔上前,急坐席上。

“你跟夫子說什麼了?”他一拍書案問道。

周子仁正蓋上書匣,忽聽得他沒頭沒腦的急問,不禁奇怪。

“什麼?”

“裝什麼蒜!嘶——”許雙明張口欲罵,誰想牽動下巴傷處,痛得倒抽冷氣。不遠處的張祐齊瞧見他動作,隻怕再生事端,連忙跑來拉他道:“大哥,你才拆夾闆,還得養幾天……少說幾句。”許雙明端着下巴搖頭,橫肘頂開二弟,惡狠狠沖面前小兒追問:“夫子這着是你的主意罷?”

“大哥,你胡說什麼——”

“若我說不是,雙明大哥會信嗎?”一道稚聲截住他的話。

此話一出,便是張祐齊也看向周子仁,驚疑不定。這小兒卻仿若未覺,雙手仍舊抱着書匣,隻管迎上許雙明瞪視,等一個答案。

“自然不信!”許雙明斷然道。

周子仁神色平靜,顯是早有預料。“所以,雙明大哥隻信己所信,我的回答并不重要。” 他起身背上書匣,待許雙明驚愕的臉視若無睹,徑自行禮道:“阿姐來接我了,告辭。”

這小兒怎麼回事?邪祟上身了?

見他禮畢要走,許雙明忙騰地起身去抓:“等等,你什麼意思——”手伸到一半,腕子竟教另一隻手鉗住,再難進分毫。

“你什麼意思?”身旁有人冷冷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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