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潋也跳上了蛇身,他極速來到席牧也身邊,試圖将這位向導送回地面,卻在看到那堅定看向楚非的眼神後停住了動作。
“你擔心楚非?”淩潋明知故問。
席牧也并沒有回答,他拿出USPI對準蛇身開始射擊,滿腦子都是快些到楚非身邊。
快點,再快點。他看着巨蟒不斷攻擊楚非,動作也越發淩厲狠毒。
“有刀嗎?沒刀的話回去讓楚非給你配兩把,喏,這把給你,試着劃開它吧。”毫不在意被席牧也無視,淩潋從束帶中抽出一把刀扔給席牧也。
果然,席牧也快速接過,兩人開始一齊将刀尖紮入蛇身,用盡全力撕扯着。
見狀,楚非不再擔心,連續射擊着巨蟒的頭,随後雙手拿刀迅速紮入它的眼睛向下拉去。
前後被夾擊劃開皮膚讓巨型魔蟒瘋狂扭動,最終或許是承受不了這劇烈的疼痛而倒在地面上,漸漸不再嘶叫。
“這肚子,裡面不知道有多少哨……”看着巨蟒粗厚的身軀,劉逢春不忍再說下去。
“剖開吧,說不定能有全屍。”楚非說罷便拿刀用力劃開。
待一隊齊心協力将魔蟒的軀體剖成兩半,内裡的畫面卻讓人沉默。
巨型魔蟒體内似乎含有腐蝕性毒液,被完全吞噬的人體早已面目全非。根本沒有什麼全屍,剛才被它吐出的哨兵就是最完整的屍體,而它的肚中更多的是殘肢斷臂,殘忍至極。
對生存失去希望的哨兵在看到眼前的畫面後終于有了反應,開始嘔吐起來,眼淚伴随着幹嘔讓他的面部變得極其扭曲。
“把他們帶回去。”楚非挑出一兩具還能看出人形的哨兵放在那人面前,而那崩潰的哨兵竟開始尖叫着退後,嘴裡還嘟囔着“别過來,别過來。”
“他們是你的同伴。”楚非微微蹙眉,剛開始好言好語,但在看到那哨兵依然懦弱膽怯的模樣後開始有些憤怒,“你是一個哨兵!你的任務不僅是殲滅異獸,還要帶你的同伴們一起回家!懂嗎!”
在處理難度系數極高的空間裂縫時,犧牲是不可避免的。哨兵法則中有一條專門寫到:如有隊友犧牲,請盡可能帶回他們的屍體,讓他們埋葬在自己的家園安息。
可現在眼前的哨兵在看到同伴的肢體後如此恐懼,讓他有些心寒。
“不,不……”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楚非的手還停在半空,他咬牙道:“清醒了嗎?害怕這些人體組織?他們都是你的同伴,隊友,你怎麼能害怕?你還能活着說明是他們在用盡全力保護你,現在該輪到你護送他們回家了。”
也許是被打醒,又也許是因為内心的愧疚感湧升,哨兵開始痛哭流涕,哽咽地喃喃着數五位哨兵的姓名。
顫抖悲痛的聲音讓每個人都十分不忍。
“說好一起回家的,怎麼就隻剩下我了。”
“隊長,對不起,你明明讓我趕緊逃的,但我太害怕了,就隻能……”
“對不起,對不起,我帶你們一起回家……”
楚非别開眼,鼻頭泛酸。他感受到席牧也走到他身邊,随後輕輕地牽起他的手,通過淨化安撫他被影響到的精神力和身體。他沒有甩開,此刻他正需要這樣的溫暖。
“給你們添麻煩了,謝謝你們。”哨兵跌跌撞撞地起身,眼神還有些空洞,不過比起剛才好太多。
“沒事,你還有個隊友活着,他先出去了。”楚非點點頭,“是他請求我們來救援的。”
“還……活着?”哨兵瞪大雙眼,眼中終于有了些色彩,他想了想後激動道:“是小秋!他還活着!”
“嗯,你帶着他們出去和小秋彙合吧,我們再看看有沒有其他傷員。”說罷,楚非轉身想松開席牧也,卻發現自己的手被牢牢緊握。他看了席牧也一眼,這位向導此刻精神緊繃,“我沒事,你不用那麼緊張。”他無奈道。
席牧也還是沒有松開,楚非輕歎口氣,随他去了。
“一起走一段吧,出去順路。”說罷,哨兵抱起同伴們的殘肢,跟着殲滅一隊一同前行。
然而越走越不對勁,雖然心裡有疑問但誰都沒有說出口,想再往前走走看,直到胡寶停住腳步說了句:
“不對啊,我們剛剛是按之前的路走的,但是……這裡我們沒來過啊。”
一時間,衆人都想起之前那位哨兵說的話——在這片叢林裡,越走,越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