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哨兵宛如原始野獸,空洞卻猩紅的雙眸讓人止不住戰栗。本就是A級哨兵,精神污染一旦拉滿,變異阈值将飙升,成為空間裂縫中最可怖的存在之一。
不,最強的雙頭巨型魔蟒已經被失去意識的楚非擊敗,照目前看,楚非便是這裡最危險的存在。
“還在原地幹嘛?跑啊!”闫以葉不敢再多看一眼。對于他來說,面前已不是那個會說教他們的良師益友,而是“異類”。
然而被燙傷的胡寶沒有跑,所有一隊隊員都沒有跑。他們保持相對安全的距離焦急擔憂地望向楚非,試圖用言語喚醒面前人。
“楚隊!求求你醒過來!現在這樣像什麼樣子……我們需要你啊!”
“小席也需要你,楚非,你的向導還活着,他需要你拯救!”
顫抖的聲線讓二隊沉默動容,可被精神污染到極緻的楚非并未“蘇醒”,反而伸出手朝向隊友們。
“你不是為了救小席才會……躲!”
淩潋話音未完,一團雜亂的火焰便向他們襲來,所及之處留下炙燒黑痕,令人膽戰心驚。
“淩副隊!”
楚非的動作太過迅速,關山雀根本來不及躲。淩潋第一時間沖向關山雀,将隊友撲向一旁,自己卻被滾燙的火焰燒到,翻滾在地上直至火焰滅去。
“副隊!你,你手臂……”關山雀起身跑到淩潋身邊,通紅的眼中有濃濃的自責。
“沒事,這點小傷出去治療一下就好。”淩潋無所謂地笑了笑安慰關山雀,随後看向一隊全員,“所有人,控制住楚非,把他和小席帶回家,能不能做到!”
“能!”
他們高聲激昂地回應着,每個人都眼中含淚。
“可是楚隊已經沒有意識了!他的變異阈值早就突破臨界點,向導也沒辦法為他疏導淨化,他回不去了!回去也隻能被部隊……”闫以葉不明白一隊為什麼如此執着。
席牧也雖然還活着,但此刻沒有能力為楚非做及時疏導。變異阈值越來越高就意味着随着時間流逝,楚非将不再是人。
“以葉,我們也去幫忙。”陸鳴沒有讓闫以葉繼續,而是抿了抿嘴和顧凡時一起走向一隊。
“陸隊,你……”闫以葉瞳孔顫抖,在他眼裡,每個人都在做無謂的掙紮,讓他無法理解,“為什麼啊?楚隊已經……”
“如果陸隊失控變成那樣,你會去救嗎?”
顧凡時隻是說了短短一句話就讓闫以葉滞在原地。他明白這并不是道德綁架,而是讓他換位思考。
如果是陸隊,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去救援。為什麼看到楚隊這樣就害怕到想逃脫呢?不都是同伴嗎。
輝哥受傷的時候一隊沒有第一時間同意出裂縫,當時的他在心裡還覺得是一隊對二隊不夠重視,完全忽視了“重合裂縫”的危險。原來他才是那個不重視一隊的人。
“我也來!”愧疚地抿着嘴,闫以葉也沖上前。
将席牧也安置在一旁确保安全後,衆人一同沖向楚非,想要控制住他的行動。可他們低估了能單獨殲滅雙頭魔蟒的失控哨兵,僅僅是擡起手,兩道像是用火焰形成的利刃便毫不留情地向他們攻擊。
“呃,嘶……”利刃刺進了淩潋燒傷的手臂,灼燒感席卷全身。但淩潋并沒有後退,眼神堅定地看着楚非,“你真的要變成怪物嗎!楚非,這不應該是你的結局。”
“副隊長!”
“你們别過來了!我來對付他!”淩潋朝後看了一眼大喊,随後再次看着面前有些愣神的楚非,“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們的嗎?還記得嗎,大概是三個月前吧,山雀和你有了矛盾,最後說開的時候,你紅着臉說出了這句話。”
淩潋的嘴唇已經慘白,他利用哨兵之力抑住傷口防止失血過多,然而長時間戰鬥早已讓他無力承受之後的任何攻擊。
“以前你可不會說這種話,都是憋在心裡的,你知道我們聽到這句話後有多感動嗎?呃——”
似乎是受到了刺激,刺入手臂的火刃震顫起來,讓疼痛更甚。
淩潋覺得自己也是有些可笑,他分明知道失控暴走的楚非是無法用言語喚醒恢複的,可他還是想把心中所想全部說出來。
“淩副隊!不要再一個人扛了,我們一起!”聽着淩潋悶聲痛呼,一隊其他隊員再也站不住,一同沖上前抱住楚非,不管自己的身體是否會被灼傷。
“啊啊啊——!”被圍住的一瞬間,楚非發出了悲鳴,可似乎依然無法控制,他用極大的力掙脫開隊友們,所有人都摔倒在地上。
隊服被粗糙的地面和蠻力擦破露出早已傷痕累累的皮肉,每個人身上都燃起火光。
“堅持住!”二隊不敢貿然上前,隻能協助被火燒傷的一隊隊員滅去身上的火點。
在幫劉逢春撲滅火星的時候,陸鳴用餘光看到表情痛苦又淩厲的楚非再次伸出了手。他猛地看向攻擊方向,是淩潋所在的位置。
“淩潋!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