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面相觑,似乎不相信對方真的會将違禁實驗告訴他們。席牧也更是一路無言,他太清楚這裡的人是什麼樣的。那些看上去斯文正常的人實際陰險、捉摸不透。
就像現在,他們隻能跟随,畢竟他們正在研究所的地盤。
通往地下的通道十分隐蔽,如果僅僅是作為普通市民來參觀,絕不可能發現這裡竟還有地下場所。
一路上溫度越來越低,在未知和緊張的壓迫下,拂晨竟感受到一股涼氣向他席卷而來,就像是異獸俯沖時帶來的風。
他們走進一小段昏暗通道,直到光亮出現,衆人才停下腳步。而眼前的情景讓楚非和拂晨驚訝得瞪大了眼,發不出一句聲音。
這裡确實是實驗場,眼前是無數間透明實驗室組成的大型公開區域,而裡面正躺着不少“實驗體”正在接受某種注射、檢測。
雖然和猜測的一樣,但親眼看到這樣的場景還是有些訝然。楚非觀察了每間實驗室中的實驗人員,令他意外的是——“實驗體”的臉上并沒有出現任何痛苦神色,反而和研究人員相處得很好,有說有笑。
他們看起來都很強壯,注射後立馬進行可控攻擊測試,看起來更為興奮。
“這應該是你們好奇的。”段彥大大方方展示,“隻是你們覺得我們是在做違禁實驗,所以在猜忌懷疑。”
“難道不是違禁嗎?人體實驗本身就是被禁止的!”拂晨雙手握拳。即使這裡沒有他想象中的殘忍可怕,但他還是明辨是非,知道什麼是對和錯。
“這個社會缺少哨兵,也許在你們看來每個城區塔中心内都有成百上千同伴,看似很多,但真正投入任務中時,新生和犧牲數量能成正比嗎?”段彥的神情變得有些異常,嘴角也慢慢抽動起來,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我們是在為社會做貢獻,大家都需要哨兵,都想成為哨兵,既然我們可以做到,那就是正确的。”
“不對,你還有很多沒有給我們看,既然訓練所檢測出的向導和普通人都來到這裡,那實驗室裡就不可能隻有這些人,其他人呢?都被送到F區了嗎?”
楚非不打算繼續“觀賞”這些研究人員想讓他們看到的,而是直接開口質問。既然都把他們邀請到這裡,估計也是知道他們心裡所想的。
“你認為單教官說的一定都是對的?他說那些人都被送……”
“你怎麼知道是單教官?”楚非立刻打斷,“我好像從來沒有提到過他。”
段彥愣了愣,以極快的反應速度回應:“F區本身是軍事管轄的機密區域,不應該被說出來。單教官可能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在離職時主動說了這件事。”
“是嗎?”楚非覺得事情十分蹊跷,心中不好的預感再次湧上,“那麼單教官是在撒謊嗎?那些被進行改造後的人都去了哪裡?如果改造失敗了呢?你們會如何處理?”
一個個問題看似應接不暇,但段彥遊刃有餘,眼神望向輪椅上依然沉默的席牧也,“看來我們小席和你們說了很多啊。”
聽到“小席”這個稱呼,席牧也蹙眉怒視着段彥,像隻發怒又不敢貿然攻擊的小獸。
段彥又笑了,但很快露出一副抱歉的模樣,“這我确實需要和你們解釋一下,小席對我們恨之入骨也是理所當然,畢竟作為前幾批實驗人員,當時的技術确實還不太完善,受了很多苦。但小席,你現在不還好好的嗎?你是S級頂級向導又擁有哨兵之力,甚至還抗毒,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嗎?”
就一句輕飄飄的“技術不完善,受了很多苦”就能概括他那幾年的陰影嗎?席牧也顫抖着唇,終于張口反駁,“你們還在隐瞞,這裡根本不是我當初進來的地方!”
“你們所隐瞞的地方比這裡大不止一倍,每個實驗室都窄小、擁擠,每天都能聽到尖叫嘶吼和沒完沒了的哭聲一直到消失為止,你們敢讓我們看嗎?”
席牧也的顫聲讓楚非心酸不已,光是那樣的描述就能知道自己的向導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折磨。
“這裡是你們僞裝出來的地方,真正在做人體實驗……嗬!”
話還未說完,席牧也便因再次提及機密詞而受到電擊,身體一瞬間僵直麻痹在輪椅上。
“席牧也!該死的,把他體内的信号裝置拿出來。”楚非咬緊牙關怒視着眼前一副裝模做樣惋惜的段彥和宿空。
“信号裝置?說的是測聽器嗎?很可惜哦,我們沒有辦法拿出來,這可是潔哥親手置入的,一般沒有人能取出。”宿空聳肩搖了搖頭,“其實這玩意兒在體内沒有大礙,隻要不多說就沒事,誰知道席牧也一直在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喜歡被電擊呢!”
“你!楚隊!”聽到最後拂晨忍不住了,剛想沖上前教訓幸災樂禍的宿空,卻看到楚非早已先他一步沖了過去。
下一秒宿空便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