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害的是小有名氣的公衆人物，為了降低社會影響，警方行動格外迅速。

朱槿睡完回籠覺起床時，鑒證科已從死者财物上提取出幾枚陌生指紋。加上浴室的半個足印，初步判定兇手應為成年男性。

現場沒有範曼語的任何痕迹，她的嫌疑被洗清，萎靡了小半天時間，又風風火火重燃鬥志。既然别人都罵她走後門，偏要拍出個樣子給他們看。

朱槿見她這副不服輸的勁頭，總算徹底放下心來，拿出白天的時間陪着她在劇組觀摩學習。

那一邊，留守警局的甯小桃等人也和衛雲露老家取得了聯系。

“衛雲露老家有個弟弟叫衛東。畢業後在家，和一些混混來往頻繁。我們查過衛雲露的銀行記錄，她每個月都往家裡彙錢，但是三個月前突然中斷了。據她老家那邊的街坊鄰居反應，應該是和家裡吵架了。巧的是，衛東于幾日前離家，買了一張前往A市的火車票。”

“通話記錄顯示，在衛東來A市後，衛雲露連續幾天都和他打過電話，但是遇害當天兩人卻沒有通話記錄。”黎興說，“這很反常。”

宋柏凝視着衛東的照片：“既然排除了範曼語的嫌疑，那麼從殺人方式上看，極有可能是兇手本身力量不足，身體虛弱。衛東身高173，體重62公斤，算是偏瘦的體型。”

他注意到了旁邊欲言又止的四條，“包思濤，你想說什麼？”

“隻是猜測，我也不知道對不對。”

四條小心翼翼地指着照片上的一處：“死者遇害時，睡裙下穿了胸罩。睡覺的時候，這樣很不舒服，她一定是為了見人才會特意把胸罩穿上。”

這個細節太刁鑽，幾個大男人都沒反應過來，重新去看那張照片。

四條看他們沒反駁自己的觀點，多了絲信心，“我想，她要見的這個人應當是親密到可以穿睡衣見面，同時又要避嫌的。夏天的時候，我姐姐在家裡也這樣。”

衆人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作為共同生活多年的親人，衛雲露見弟弟當然不用特意換衣服，但衛東畢竟是成年男子，她也不太好隻穿輕薄的睡衣。

鎖定嫌疑人，宋柏幹淨利落分任務：“黎興，馬上去找酒店調監控。方子，你去和衛雲露老家那邊對接，務必問出來她家的更多信息，争取從她父母那裡問到衛東的行蹤。包思濤……”

“是！”四條立正，緊張地咽了口吐沫。

宋柏靜靜看着他，臉上閃過柔和笑影：“說的很好。”

……

“能不能有點出息？宋柏說一句樂成這樣，小心樂極生悲。”黎興一邊給他潑涼水，一邊緊盯着監控畫面，“去，再給我拿瓶冰果汁。”

四條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去開冰櫃。

不知黎興有何魔力，酒店的小姑娘又是送果盤又是遞果汁的。反正要是别人來查監控，絕對混不上這待遇。

果汁從冰涼放至溫熱，兩人分工協作，每分每秒不敢錯過，看得眼球都要凸出來。

忽然，四條按下暫停鍵：“黎哥你看！這是不是衛東？”

畫面上，一個病秧子樣的男人鬼鬼祟祟按下電梯，左右看了看走進去。

“是他。”黎興把照片貼在屏幕上，反複對比，“重放。”

四條大氣不敢穿地移動鼠标，重放。衛東進入酒店大堂，坐在椅子上觀察了一會，等到沒人時走上電梯。

電梯停住，他又走了出去。

“沒有他出來的監控，應該是走的安全通道。”四條說。

黎興想了想，問工作人員：“你們酒店的停車場有沒有監控？”

妹子對着他未語先笑：“有的，稍等。”

黎興按監控上顯示的時間搜索，很快找到了畏畏縮縮被人推下車的衛東。他似乎很害怕車裡的人，被粗暴地推了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也大氣不敢喘，爬起來連連哈腰。

“車裡至少有三個人，開車的，副駕駛，後座推衛東下車的還有一個。”黎興翻開手機蓋，邊打電話邊往外走，“百靈，查個車牌号……”

方子跑進來，和他撞了個滿懷：“你們猜怎麼着？衛雲露他爸媽咬定不知道衛東在哪，還是居委會說他家從小偏疼衛東，早早的讓衛雲露出來拍戲掙錢，攢的錢都給弟弟買房子娶媳婦。”

黎興問：“衛雲露不願意，和家裡鬧翻了。她爸媽讓衛東來找？那直說不就得了，犯得着遮遮掩掩嗎？”

四條：“是啊！趴在女兒身上吸血都不嫌丢人，這會怎麼要起臉來了？”

黎興震驚：“行啊四條，犀利啊！”

四條撓頭：“都是槿姐說的，突然覺得合适……”

方子翹起大拇指：“是這麼個理！我也覺得納悶呢，就讓他們查老兩口銀行餘額，結果裡面才不到三千塊錢！”

“怎麼會？”四條張大嘴，“槿姐說衛雲露掙很多的。”

“她是包打聽嗎？怎麼什麼都知道。”黎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