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小桃惴惴地等到了會議結束，看宋柏起身關上了會議室的門。

“隊長，我……”

“你的方向是對的。”宋柏說。

甯小桃發白的臉上瞬間湧出血色，她幾乎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真的嗎？隊長，你真覺得我沒說錯嗎？”小桃激動得語無倫次。

“你先别興奮，我不是說你所有的推測都沒問題。”

宋柏擡起手掌壓了壓，普通的動作被他做起來，多了令人信服的可靠感，“犯罪組織暗号那段，的确有些天馬行空。”

小桃不好意思地笑了，眼巴巴地等他的下文。

“但所有東西都成雙成對這點值得注意。其他人說的沒錯，水杯、拖鞋、魚缸都可以用傳統，用風水來解釋。但是那兩幅海報很奇怪。門上挂年畫講究對稱，兩幅畫也時常有細微的不同，受害者再怎麼喜歡這張海報，也不至于買兩張一模一樣的左右貼上。而且你注意看……”

宋柏的手指滑向貼海報的膠，“這邊的膠已經發黃，另一邊還是透明的。說明這兩幅海報不是同一時間貼上去的。受害者為什麼會先貼一張海報，過了很久再貼第二張。這是疑點。”

小桃聽得目瞪口呆：“隊長，你好厲害……”

宋柏的語氣裡有難以察覺的安撫：“你能注意到這一點很好。我隻是覺得異樣，卻并沒有往深了想，謝謝你點醒我。”

小桃鼻子有點發酸，在這一瞬間，風裡來雨裡去的辛苦仿佛都值得了。

宋柏看了眼小姑娘發紅的眼圈，嚴肅的臉上閃過笑影：“小桃，做刑警久了，見得案子一多，思維就會很容易被過往的經驗困住。方子黎興他們說得有道理，可你也要堅持自己的判斷。”

他低頭收拾起材料：“去吧！對了，秦白秋的那些參考資料，也放我桌上一份。”

心髒湧入強有力的暖流，甯小桃紅着眼睛敬了個禮，大喊：“是！隊長！”

看着小桃歡快跑走的背影，宋柏沒有回辦公室，而是拐進走廊直奔鑒證科。

“哎小宋！有事啊？”

“是，有件事想麻煩您。老廠區那個案子的現場有兩幅海報，您能不能找兩個人過去取個指紋？”

技術員大叔用手腕推推眼睛，疑惑道：“指紋？老廠區的案子？受害者的指紋采了啊。”

宋柏眼神沉凝：“不，是看那張海報上到底有沒有指紋。”

“海報上的指紋？”技術員大叔反應過來，語調上揚，“你懷疑那個海報不是受害者貼的？”

宋柏咬肌緊了緊，緩緩點頭。

——NPC任務：讓男女主并肩作戰，進度50%

對于腦中傳來提示，朱槿已經能做到讓面部表情完全不受影響，還能分神點評範曼語演技。男女主有了共同努力目标，任務進度跟春天的韭菜一樣，隔一天就能竄上去一截。

範曼語之前跑龍套演的那些劇上映了好幾部，她緊張得睡不着覺，非得拉着朱槿才敢看，精緻的美甲把真絲枕套摳得脫絲了都一無所覺。

朱槿有一搭沒一搭地翻着磚頭般的面料冊子，安慰道：“有些人越演越開竅，有些人是傷仲永。你的進步速度很快了，最開始吊威亞摔成那樣，後來還不是一遍過。”

範曼語似乎沒被安慰到：“我的儀态太糟糕了。你沒看劇組那幾個戲曲演員出身的前輩，完全是古人的樣子。我媽說和他們比起來我像是街溜子。”

“那又怎麼樣？儀态是可以練的，演技也是。他們也不是生來會演戲，年輕的時候未必比你強。”朱槿摟住她的肩開玩笑，“不然等我成了富婆，花錢捧你怎麼樣？”

“邊兒去！誰稀罕你！”範曼語一扭頭，“你那樣衣怎麼樣了？别忘了拍模特照的時候喊我。”

“這兩天就出來了。放心吧肯定叫你。”朱槿拍胸脯保證，“你之前劇組認識的龍套朋友們呢？也同意來當模特嗎？”

“當然，活兒清閑，你還窮大方，誰往外推？”範曼語說，“你又找那麼多人拍模特海報作什麼？咱倆還不夠？”

朱槿讓她找了五個不同年齡，不同身材樣貌氣質的女孩。有十八歲的禦姐，有二十歲的圓乎乎年畫娃娃，還有二十四五歲的幹練短發女孩，總之高矮胖瘦，沙漏、梨型蘋果型排列組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拍一整季新品，誰能猜出隻有五套衣服。

朱槿卻有自己的想法：“美觀很重要，咱倆的照片打頭陣，先聲奪人，吸引消費者入坑。但是對自己的身材維度了解有限的人，很難通過數據判斷衣服适不适合自己，所以要找一些不同類型的模特。”

“你不怕别人看明白，反而不買了？”

“沒關系，反正第一批産量很低，不怕賣不完。創業前期名聲比銷售額更重要。否則消費者退貨，消耗的人力财力更大。” 朱槿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把家居裙往下拉了拉。

“難怪我爸媽天天誇你，我都成反面教材了。”

範曼語酸溜溜嘀咕，把身上的捂熱的薄毯扔給她一半，“穿那麼少，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