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慢吞吞走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她的目光在幾人間轉了一圈,于心不忍,主動解救秦白秋:“我這樣下樓不方便,你能陪我嗎?”
秦白秋松了口氣,連忙上前:“好,我也想見見宋隊。”
等兩人上了電梯,小桃突然啊了一聲:“我又忘記告訴隊長了。”
“什麼?”範曼語問。
“用犯罪心理學找徐驲的點子,最開始是槿姐提出來的呀!”
小桃想起朱槿帶她看電影,然後陰差陽錯和秦白秋合作查案找到關鍵線索,暗暗感歎真是無巧不成書。但凡其中任何一步沒有走下去,槿姐今天可能都不會平安脫險。
從某種程度上說,她救了她自己,簡直像是命運的安排。
範曼語不以為然,“她也是誤打誤撞,再說是誰提出來的又有什麼區别。”
“當然有區别了,我可不想獨占功勞。”小桃堅持道,“我想讓大家知道,槿姐幫了大忙。”
範曼語點點頭,突然又神經兮兮地搖頭:“别别别!别說。”
對上小桃疑惑的眼神,她用一種過來人的高深語氣道:“你想啊,那時候小槿明明在追宋柏,有事反而去和秦白秋說。宋柏要是知道了,心裡能高興?”
範曼語:姐妹的殺豬盤千辛萬苦要成,可不能出纰漏。
小桃被她這麼一說,也有點不确定了,“不至于吧,案子是案子。”
“哎呀你不懂男人的!”
範曼語迫不及待地和小桃咬耳朵,賣弄她從好友那學到的心得,“他們嘴上不說,其實特别介意。尤其是宋柏那種鋸嘴葫蘆,肚子裡最能裝醋了。”
小桃越聽越覺得有理,遲疑道:“那……我還是不說了。”
槿姐和宋隊現在甜蜜着呢,還是别惹事了。
“總算開竅了!”範曼語笑着摟緊小桃,“走走走,趁着還沒下雪趕緊去小槿家。”
支隊除了綠箭,其他人家都在本地,朱槿幹脆約了大家今晚聚餐慶祝。
範曼語堅持将地點定在她家飯店,強勢表示,誰要是買單,就是瞧不起她。
支隊大多數人都和她打過交道,知道這位女演員除了跋扈點,人倒是很義氣。加上大劉和方子的女朋友都對劇組八卦很感興趣,沒費什麼工夫便聊在了一起,一時氣氛熱鬧非常。
瑤瑤見朱槿的酒杯空了,拿起啤酒就要滿上。
宋柏攔住:“已經超過三杯,不能再喝了。”
方子和瑤瑤在不久前領了證,打算年後辦婚禮,此時正處在新婚小夫妻的甜蜜階段。
方子見女朋友的酒瓶停在半空,忍不住調侃道:“行不行啊隊長,這就護上啦?”
瑤瑤白他:“你懂什麼,宋隊這叫名正言順。”
宋柏猝不及防被人抓住弱點,素來嚴肅的神情有些許崩壞。他今日穿着暖棕色的羊毛衣,透出些罕見的溫和松弛,因此即便勉強繃起臉,也威懾力不足,唯有捏緊筷子,掩飾性地夾菜。
衆人難得見他如此,忍不住發出善意的起哄聲。
對比之下,朱槿倒是臉不紅氣不喘,夾起宋柏剝好的蝦,邊吃邊大放厥詞:“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想當初他在我家……”
“咳!”宋柏劇烈地清嗓子,捏了一下她的手。
豎起耳朵的衆人不覺掃興,追問:“然後呢?”
朱槿無辜攤手:“問你們宋隊,他不讓我說。”
她不說還好,一說更添遐想空間,衆人看向宋柏的眼神都不對了。可是他嘴嚴得蚌殼一般,大夥問不出勁爆内幕,隻好以酒逼供。
宋柏原就替朱槿喝了些,氣氛所在,又被灌了不少,看向朱槿的眼神不免有些迷離。
朱槿被他看得心裡發癢,翹起腿,足尖輕點,在桌下緩緩蹭上他的褲腳。
宋柏渾身一抖,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朱槿沒事人一般眨眨眼,歪頭甜笑。
耳邊的說話聲在瞬間變得遙遠,仿若天邊隆隆的雷聲,全身的感官唯獨剩下隔着布料的摩挲。
那碰觸似疾實緩,淩遲般折磨,又帶來難以言喻的酥麻快意,讓他發熱般微微打顫。酒杯裡,如鏡的液面顫抖如地震來時的池塘。
“隊長?你說……嗝!對不對?”大劉大着舌頭道:“咱隊裡就黎哥一個還沒定下來,不是兄弟說你……”
他舉杯朝向悶不做聲的黎興,“别太貪玩,把好女人都……都錯過了!”
黎興笑笑,啜了口酒,沒說話。
方子也喝得面膛紅亮,拍着胸脯道:“要是有看上的,跟兄弟們說,高低幫你追上!”
黎興手中的酒杯一抖,下意識看了眼朱槿,她正努力用勺子去舀白果。反而是宋柏敏銳地看來。
他飛速垂眼,将視線落在那道白果上,口中淡淡道:“我大概沒那個命吧。”
“什麼?”方子沒聽清,扯着嗓子問。
“沒什麼。”黎興笑笑,端起酒杯朝向朱槿和宋柏,“來,我再敬你們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