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最大醜聞!德奧深陷食品安全風波……”
“德奧總裁被調查,你喝的礦泉水可能來自廢水!”
“德奧股價大跌,顧景寒黑臉,疑似另有隐情……”
電視上滾動播放着新聞,高糊的偷拍中,顧景寒的臉色陰沉到駭人。近來他将全部心神都用在為南宮雪善後,疏于對江潮生的防範,沒想到那女人狠起來能做到這等地步,甯可冒着自損八百的風險,也要拉他下台。
審訊室的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面目沉冷的警察。這人濃眉利眼,令人望之生畏。
被他盯着,顧景寒依舊雙手抱胸靠坐,即便眼神碰撞,也隻是不屑地挑高唇角,全然不把對方放在眼裡。他是顧氏掌門,随便一晚的消費,抵得過這種小警察一年的收入。
居高臨下地睨着對方,他大發慈悲地開口:“礦泉水的事,公司的項目負責人和質檢部随便你們找。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背鍋的人永遠不缺,這件事鬧得大,但終究隻是礦泉水裡的某些微量元素超标,并非什麼緻命傷。隻要找媒體多發發通稿,要不了多久,大衆就會把這事抛在腦後。
那位警察仿佛感受不到他的不耐與輕蔑,黑亮得過分的眼微眯,“顧先生,我們是刑警。”
顧景寒微怔,極快地閃過一絲不自然:“哦?”
對面的警察脊背筆直,身子前傾,帶來鋼劍般銳利的壓迫感:“您在幾個月前頻繁出入海關,能解釋下你的行程麼?”
顧景寒的雙肘撐在桌上——一個進攻的姿勢:“私人行程和你們有什麼關系?”
“叢一鋒這個名字,你熟悉吧?”男人沒有理會他的反擊,看了眼手中的筆記,“他賬戶中的大額進賬分别來幾個不同的海外賬戶,你做得很隐蔽。”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顧景寒的唇角僵硬地提起,還是三分涼薄兩分譏諷,但多少帶上了力不從心。
“也許這個錄音能幫你回憶起來。”
按下錄音機,裡面的磁帶刷拉刷拉轉動起來,是顧景寒的聲音:“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雪兒的手術必須成功……”
然後是叢一峰的聲音,“顧總,我說過很多次了,我隻是主治醫師,腎源的事實在是……”
“錢不是問題。”顧景寒懶得多說一個字,上位者的傲慢一覽無遺。
“顧總,這不是買賣。”叢一峰也有些動氣了,看得出來,他并不怎麼買顧景寒的賬。
“你家裡人都在A市吧?”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叢一峰有些不安,他的嗓音抖了起來:“你什麼意思?”
“辦好了,要多少錢都是我一句話。辦不好……”顧景寒低沉地輕笑一聲。
“咔哒——”按鍵聲驚醒了顧景寒,他驚怒地瞪視着宋柏。
“叢一峰不傻。”宋柏還是那張石頭臉,“他早留着證據。”
顧景寒咬牙:“不過是段錄音,說明不了什麼。”
他自然不會受人以柄,雖然錄音對他不利,但說到底也就是言語威脅而已。至于其他事,那都是叢一峰做的,和他沒有關系。
這就是上位者,他們吃掉最大的一塊肉,卻從不會弄髒自己的手。
“我吓唬吓唬他而已,有什麼問題?”他找回了底氣,滿不在乎地皺眉,“如果這都算犯罪,那麼每個老闆都要進監獄。”
宋柏突然笑了笑,似乎是在嘲弄他的垂死掙紮。這讓顧景寒驟然有種一腳踩空的感覺,仿佛和某種大型動物對峙。
“所以你承認和叢一峰有雇傭關系,并且曾經威脅過他了?”宋柏問。
顧景寒驟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不自覺地攥緊拳。
“那就好,因為我們已經找到他了。”宋柏瞳仁中劃過暗芒,“你假裝送他出國,實則買兇滅口。怎麼?現在他沒死,你很驚訝吧?”
“血口噴人!”顧景寒心中驚駭萬分,連帶着怒吼都顯得色厲内荏。
“如果我們沒有關鍵證據,你不會坐在這。”宋柏拿過旁邊的證物袋,往桌上一丢,“你是自己說,還是我們幫你說?”
……
“怎麼了?南宮女士?”
走廊裡,南宮雪望着一端出神,四條反身帶上門,疑惑地問道。
“沒事。”她輕輕道,纖長的睫毛垂下來,“我可以走了嗎?”
“哦哦,當然。”四條道,“這邊。”
面對這位影後,四條早沒了開始的憧憬和緊張,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如果她知道顧景寒為她即将身陷囹圄,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還是那幅不染凡塵,無情無欲的模樣?
兩人順着走廊走向出口。
“你們讓我見雪兒!我要見她!”
某個審訊室中乍然爆發出男人的嘶吼,帶着絕望與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