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胳膊了,為了找準角度,她不得不扭成一個極其古怪的姿勢,這逼迫她不得不時不時停下來,以防真的出現扭傷。
怕她逃跑,顧景寒在她的飲水中下了安定一類的藥物,她能撐到現在已經是竭盡全力。用力地咬了下舌尖,朱槿勉強活動了下手腕,閉目假寐恢複體力。
“吱嘎——”鐵門被人推開,真皮鞋底在水泥地上磕出令人不适的響聲,然後毫不留情地踢向朱槿的後背。
“唔!”朱槿痛得悶哼一聲,裝作被痛醒的樣子。
顧景寒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背着光,看不清神情:“起來。”
朱槿遲疑了一下,慢慢坐起來。餘伯過來解開她腳上的鎖鍊,一把拽起她,向着門口推了一把。
這是要帶她一起轉移麼?朱槿心中警鈴大作。
槍頂着後腰,她完全沒有任何逃跑的餘地。呼吸逐漸緊促,前面的腳步卻突然停住。
“坐下。”顧景寒道,餘伯立刻聽話地将她拖到一把椅子前,在他做出任何反應之前,粗暴地将她摁了下去。
朱槿吃痛,身下的鐵皮椅子寒意入骨,透過單薄的衣料刺得她激靈靈打了個寒戰。餘伯謹慎地将她的雙腳重新捆起,又額外攔腰填了條繩子,将她和椅子固定在一起。
做完這些,他走到攝像機後,沉默着站在顧景寒身後。
朱槿這才注意到距離她不遠處放着一架攝像機,心直沉下去。顧景寒想幹什麼?拍視頻向警方示威?還是……
顧景寒察覺到她的目光,那張俊美無俦的臉上露出陰狠的笑:“把這紙上的話說一遍,我就放過你。”
餘伯走上前,将那張薄薄的紙展開在她面前。朱槿隻是掃了一眼,整個人似被置入液氮,巨大的恐懼感将她瞬間吞噬。
顧景寒的狠毒遠超她想象,這上面的話雖全是編造的,但煽動性極強,硬是生生将宋柏形容成一個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的黑警察。
一旦她配合,毀掉的不僅是宋柏的職業生涯,在這個網絡還沒收到監管的時代,甚至他的整個人生都将毀于一旦。就連A市警察局也不能幸免于難,會被輿論拖下水。
她的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痛。
見朱槿不說話,顧景寒慢條斯理地拿下攝影機的蓋子,“餘伯,開始吧!”
餘伯點點頭,走向朱槿,手裡的剪刀泛着令人心悸的冷光。
朱槿瞳孔皺縮,下意識地向後退,肩胛骨被椅背戳出尖銳的疼痛。
“按我說的做,否則今晚全國人民都會欣賞到你的裸照。”
剪刀的刃貼上皮膚,激起冰冷的雞皮疙瘩,朱槿竭力控制住憤怒與厭惡,平靜道:“不可能。”
想看她驚慌失措,沒門。
顧景寒沒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冷笑:“嘴硬是吧?好啊,餘伯,給朱小姐看看誠意!”
“咔嚓!”朱槿肩膀一涼,大塊衣料飄下。
絕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反擊!她暗自咬牙,深吸口氣,用餘光打量四周。
這間房是落地窗的設計,層高最高不過十幾米,如果能用鐵椅子撞開玻璃……想起系統獎勵的充氣城堡,朱槿覺得或許或許可以賭一把?。失敗了也不怕,在顧景寒沒達到目的,成功跑路之前,他不敢殺了自己。
下定決心,她故意瑟縮一下,屈服道:“别剪了!我說!”
顧景寒臉上挂起勝券在握的笑,輕蔑地瞥了她一眼,仿佛在說,我早就知道你堅持不了多久。
朱槿膽怯道:“能不能……把剪刀收起來?我怕。”
顧景寒料定她已經屈服,沒有多加防備,給了餘伯一個眼神。餘波放下剪刀,仍站在朱槿身邊。
朱槿緊張得手心冒汗,強自鎮定地看了眼面前的念稿,“你離得太遠了,我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