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作曲,是編曲。”
“有什麼區别麼?”
“作曲是原創,是音樂創作的核心和基礎;而編曲則是将這種音樂核心以更具體的形式呈現出來。”
任飄飄問:“你是怎麼呈現的?”
“我把幾百年來,中國以及世界各地的音樂,選取一些與中國的‘詩詞歌賦’最契合的,把兩者搭配在一起……”看任飄飄聽得有些懵,淳于溷又說,“月下老,你知道嗎?”
“知道,不就是媒婆麼!”
“對,我就是那媒婆,把一對對‘情投意合’的‘曲’和‘詞’用紅線給他們牽連在一起。”
任飄飄不屑道:“這不會,就是‘拉郎配’,瞎湊合吧?!”
淳于溷說:“當然,每一樁婚姻都不一定圓滿,這主要得看---他倆孕育出的,一個又一個的孩子,哪一個有強大的生命力了。”
“怎麼還一個又一個?你不就是,選一支曲子,配一首詩詞麼?”
“你可知,宋詞是有詞牌的。比方說,《蝶戀花》、《菩薩蠻》,而每一個詞牌,又有成千上萬的作者為之填詞。所以,這一曲與一詞牌的結合,就會呈現出成千上萬的新歌曲……”
“一首曲子,就是詞不一樣,你變化什麼啦?”
“其實,同一個詞牌,作者所表達的意境并不一樣,所以,當讀者讀它的時候,其情懷也就大不相同。這就給演唱者,增加了無限變化的空間。演唱時,就要用不同的節奏和情感來演繹,從而,讓聽衆享受到千變萬化的表現。由此,你的‘粉兒’也就不會掉了。”
任飄飄感覺,眼前的這個老頭說的還有幾分道理,便歪着頭讨要道:“那,你教我幾首?”
“行呀!”淳于溷痛快說,“不過,咱倆可得說好了,我教你幾首曲目後,你就得放我走。”
任飄飄笑道:“看老伯說的,好像我綁架了你似的。”
“這跟綁架,還有什麼區别麼?反正以後,你别再跟着我,就行!”
“行不行的,不是得先看看你的貨,怎麼樣麼~”
“放心,給你的都是精品。”淳于溷說,“中國的詩詞歌賦,為什麼能夠流傳幾千年,主打的就是一個‘美’字。比方《詩經》裡的每一首詩,都美的不可方物。如果,你選一首最美的曲子與之相配,你想,能不流傳麼?”
任飄飄有點兒迫不及待了,說道:“你别光說呀,關鍵要教會我這個學生。”
淳于溷端詳着她,說:“像你這個年紀的小姑娘,選什麼曲牌合适呢?唱兒歌,肯定你有點兒大;唱情歌,你又有點兒早……”
他琢磨道:
“《浣溪沙》---西域如愁,那種淡淡的閑愁,肯定不适合你;
《雨霖鈴》---曉風殘月,你是賭氣逃出來,與送别的‘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肯定不搭邊;
《菩薩蠻》---香腮如雪,哎?你的‘一口小小酥’這個網名,是誰為你起的?”
任飄飄說:“我的語文老師。”
“她怎麼給你起這麼個名字?”
“不是背課文麼,老師見我,隻是嘴動,就是聽不見聲……便道,‘你真是---一口小小酥’啊!”
“什麼意思?”
“就是想咬我一口!”
淳于溷笑道:“不愧是語文老師,連罵人都顯得那麼有學問……你的這位女老師,今年多大了?”
任飄飄告訴說:“不是女的,是男老師。”
“男的?”淳于溷道,“呵,你以後啊,趁早躲着他遠一點兒……”
“為什麼?”
“難道你不知,海南一個小學教師叫羅崇創【1】的,在5月14日被槍斃了嗎?”
任飄飄瞪大了雙眼,問道:“就因為給學生起外号,起網名?”
淳于溷搖了搖頭,不可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