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飛虎家。
“老大,我們該走了!”
“老大,快出來!”
雷大軍在屋外放聲呼喚,一聲比一聲高,像個催命鬼一樣。
“來了!”
屋子不大,在門口兩側搭着兩張床,徐飛虎和爺爺一人一張床。
徐飛虎從床上翻身坐起來,匆忙穿上衣服,對着另一張床上的人說:“爺爺,我去幹活了,您在家好好休息。”
徐爺爺面容和藹,十分清瘦,叮囑孫子:“千萬别幹虧心事,我們靠自己的雙手吃飯!”
聽了爺爺的叮囑,徐飛虎想起自己之前威脅人的場景,有些心虛,但随即又挺起了腰闆。
幸好,自己已經從良了。
“知道了,我現在的工作挺好的,不累,老闆又好,等我發了工資,我們就換一個房子住。”
“好,好。”徐爺爺笑呵呵地點頭。
徐飛虎急匆匆地出了門,和雷小軍、雷大軍一起去楚晚甯家。
今天要準備的間點格外多,足足有一千二百份。
楚晚甯做的間點味道格外好,每次發放間點,訂的學生一臉自豪,沒訂的學生就一臉羨慕。
近幾天又有四百名學生增加了訂單,他們每天忙得團團轉。
三人沿着城中村唯一一條路,向外走去,沒走多遠,就瞧見了一個纖細的身影,好像在等着誰。
徐飛虎走近一看,竟然是林安然。
林安然面色不虞,瞧見徐飛虎走過來,冷笑着開口:“這幾天你去哪了?不是說讓我等你消息嗎?人到底趕走了沒?”
林安然非常生氣,連續找了徐飛虎好幾天,都沒等到人,今天可算讓她等到了。
一連串的問題都把徐飛虎給問懵了,他的眼神由疑惑逐漸變得清明。
随即,徐飛虎猛地一拍腦門:“我就說自己忘了什麼事,原來把你給忘了!
徐飛虎轉頭問雷小軍:“你記性不是好嗎,你怎麼也不提醒我?”
平白無故一口大鍋扣下來,雷小軍一臉委屈:“我以為老大你不想提她,就沒說。”
一旁的林安然簡直要氣炸了。
忘了,徐飛虎居然把她給忘了?
她真是活了這麼久,頭一次聽到這種奇葩事!
林安然強忍着怒氣,問道:“事情辦的怎麼樣?”
在林安然看來,要麼趕走了,要麼沒趕走,不外乎這兩種情況。
但徐飛虎一開口,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恍惚間以為聽錯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
徐飛虎目光清明,隻好又重複了一遍,義正言辭地說:“掀人攤子是喪良心,會天打雷劈的,我幹不了。”
正當林安然吃驚時,徐飛虎又給了她沉重一擊。
徐飛虎從口袋裡掏出五十塊錢,還給林安然,說:“你這錢太髒了,我賺不了這虧心錢,還給你!”
沒等林安然反應過來,徐飛虎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也不知道楚晚甯怎麼得罪你了,你要找人掀了她的攤子,把她趕出北京城。
但據我這幾天的接觸來看,她是個非常有活力、心地善良的姑娘,所以肯定是你不對,是你内心陰暗,我為認識你這樣内心陰暗的人為恥。”
徐飛虎的嘴就像一挺機關-槍,把林安然說的一文不值,痛斥她活着就是浪費空氣,死了污染土地,不死不活就是個老妖精!
内心陰暗?髒?毫無廉恥?
還沒有人說過她的錢髒,也沒有人敢這樣對她說話!
林安然氣的渾身發抖,恨恨地将錢摔到地上,怒氣沖沖道:
“這五十塊錢,對我不過九牛一毛,我根本不屑一顧,既然我給了你機會,你把握不住就算了,你這種人就活該一輩子受窮!”
說完,林安然轉身就走,就連背影都殘存着怒氣。
“對了。”
徐飛虎突然開口。
聞聲,林安然停住了腳步。
“以後别再讓我發現你針對楚晚甯,不然,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徐飛虎冷聲道,一向和煦的面容竟有着刀鋒劃破寒冰的冷。
林安然冷笑一聲,微微側身,美麗的面孔上布滿了嘲諷,說:“怎麼,你喜歡她啊?”
丢下這麼一句話,林安然就走了。
雷大軍表情一言難盡,問徐飛虎:“老大,你真喜歡楚晚甯啊?”
徐飛虎一巴掌拍上他的腦袋,說:“你聽她瞎說,我才不喜歡楚晚甯那種強勢的女人。”
徐飛虎不是喜歡楚晚甯,而是不想失去一個賺錢的機會。
除了楚晚甯,他再也找不到輕松錢又多的工作了。
對于林安然臨走時說的話,徐飛虎隻是輕嗤一聲。
庸俗,林安然也隻能想到情情愛愛了。
況且,徐飛虎覺得,經過這麼幾天的相處,他和楚晚甯怎麼着也能算得上革命友誼了吧!
雷大軍撇着嘴,不怎麼相信革命友誼這一套。
林安然的影子越來越模糊,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瞧着林安然走遠了,徐飛虎迅速蹲下去,把她扔掉的那五十塊錢撿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