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尤應懷無限猶豫,躲還是不躲時,先前拉着自己離開的陸峥又跑了回來,左臂飛揚攔在她面前。
“趙叔,何必為難個女兒家。到時候我會親自和父親請罪的,您又何必咄咄逼人。”
那壯漢皺眉,當即想推開陸峥,去碰藏在他身後的女兒家。
陸峥見他不聽勸,側頭對尤應懷道:“你先走,我會解決的。”
尤應懷眨巴眨巴明眸,順從地颔首,視線怯懦地順着他的臉頰,滑到被他稱為趙叔的人身上。
那人神色看似氣憤加重,但尤應懷隐隐覺得有戲,再度擡起受傷的雙眸,痛楚地轉身小跑起來。
“喂,你站住。你現在走了算怎麼回事,照樣能把你篩查出來,你不住在王府裡嗎,到時候小心罰得更重。”
咆哮從身後傳來,尤應懷身形一僵,卻還是沒停,繼續小跑着離開,隻是這回身形更加不穩當,左右搖擺像空中頑強飛舞的枯葉蝶。
跑到半截,甚至回頭遙望一眼,一滴清淚從眼角滑落。
而視線盡頭,陸峥依舊長身玉立,死死攔住想靠近的人。
隻可惜他力量有限,對方把他推到一邊,已經做好了架勢要來追她,結果又被陸峥攔腰抱住。
很顯然比起捉尤應懷這個什麼時候都可以找出來的人,趙叔更想要逗逗他這不通人事的侄子。
奔到最後,尤應懷實在有些忍不住,不知不覺加快了速度,雙.腿搗成風火輪,嗖的一下拐過牆角,消失在衆人視野中。
秉持着做戲做全套的職業道德,她後半日幹活,總是擺出副心神恍惚的樣子。
有幾個人似乎是想過來尋問,卻出自各種原因,忍回了好奇心。
她拿着個抹布,不斷撫摸着個青瓷器。尤應懷兩雙手柔嫩,根根明晰、指若削蔥,但經年練武掌心暗藏蠶繭,頗有些粗粝。
這倒挺符合家道中落大小姐的形象。
【親,時間到了,給你個金手指選項。】
還在猶豫要不要佯裝慌神,把名貴花瓶失手推.倒,乍然聽到系統的電子音,刹那間就把手收回來。
尤應懷面容恢複清冷,可額角青筋亂跳,為控制紊亂的呼吸,微起紅唇小幅度地朝外呼氣。
【壹】夜晚回寝室時,上演一場扯頭發大戲。
【貳】潛行到男主房内,偷親他一口。
【叁】退出遊戲世界(自戕),随機分配個現實世界的父母。(電子輪回版)
啊哈?
系統你仿佛在發瘋,請不要亂吠,謝謝。
尤應懷氣得咳嗽,連忙捂嘴退到旁邊,她現在連作死好引起幽州王注意的興趣都沒了。
一提到裴卿知那晦氣玩意,她就胸悶氣短,恨不得剝其肉啖其骨,但男主未走完應有劇情提前挂掉,世界沒法修複bug隻能重啟。
那自己悲慘的一生,又要開始重複。
從十六歲半接到這個任務,踏上騾車那天起,經一路奔波折磨,再受層層折磨打壓。
嘶,這種日子她不想再重複。
但前幾次的經驗告訴她,她既要做任務輔佐男主,又要不被男主懷疑算計,是不可能的。
分不清氣憤還是無奈,她的手真實的開始發顫。
尤應懷向來自戀甚會自我憐惜,這雙指甲幹淨粉.嫩的手,實在不該跟着她受此等磨難。
本想着今晚好好睡一覺,又或者撒些沉香,讓同屋的姑娘們睡沉些,自己好上房檐偷聽些消息。
現如今,這些事怕都做不成了。
見宿主沒答話,片刻後先把選擇框隐藏起來,縮成指甲蓋大小的圓形圖标,開始長達四個時辰的倒計時。
先前不懂世道殘酷,以為這些做系統的不會一味壓迫宿主,她處處忍讓妥協,卻終究沒能換來好結果。
重生五次,她不僅要傷害男主,還要讓系統眼睜睜看着,畢竟死物終究是死物,就算再着急,也不能直接操控她的身體。
還沒等尤應懷調整好心情,就感覺到有人攀到自己肩膀,她心下一驚,連忙回頭。
凡事總要為最壞的結果打算,本以為是因管家那的事,要來盤查人臉,定睛一瞧才曉得竟然是銀花姐姐。
對方眼底帶着些烏青,看樣子昨日那個飛吻沒能奏效,反而帶來了不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