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說着說着,不小心吐.出了心裡話,連忙往回找補。
【當然你不是哈,你是,你是……呃……】
就在系統拼命支吾,也支吾不出來個所以然時,尤應懷已經開始規劃晚上的行動。
與其丢掉手镯,失去可以平白套信息的系統,還不如利用它完成任務,然後再一舉把它摔碎。
規劃完成,她心裡高興卻隻能先憋住笑,憋得攥布的手都開始亂顫。
等結束半天的辛苦工作,似血的黃昏滲入室内,染了遍地金黃。前幾日下的皚雪被掃到角落,彙聚凝結成冰晶。
回側房的路上,長着三兩顆傲霜鬥雪的臘梅,因位置生的陰暗,壓枝的白雪沒來得及融化。
紅梅罩在雪堆裡,相互輝映堪稱人間絕色,豔而不俗。
美景當前,尤應懷無力欣賞。系統給出的選項,她是不可能選的,為彰顯反抗惡勢力的堅定決心,今夜就打算夜訪賬房。
“與樂妹妹,你又一個人走嗎?”旁邊竄出一個矮個子的姑娘,眼大而呆滞,腼腆地過來與尤應懷打招呼。
尤應懷甩了甩渾漲的頭,側目瞅去。
這位先前也是騾車上的,可她看着面生,第一不是她的死對頭若蓉,第二不是攔她死對頭的青隐。
“你是?”她疑惑。
那人顯然沒料她這副嘴臉,略微愣神趕緊補充道:“我以前是崔家的丫鬟,你不曉得也是正常的,我們一衆人确實跟你不同。”
尤應懷厭煩同樣的話術,活像提線木偶,問什麼答什麼皆規定好。
“我叫翠萍,以後要沒人陪你一道的話,我可以跟你一起走,”來人笑呵呵道,“當然,前提是你願意。”
能否拂人好意?尤應懷摩拭拇指,硬着頭皮小幅度點頭。
“那真是我的榮幸。”翠萍極度自來熟地挽過尤應懷胳膊,笑得如吃了蜜餞。
驟然被人觸碰,尤應懷倒吸口涼氣,還未待自己有何想法,系統就先出了聲。
【我瞅着她不像好人。】
她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你肯定不是什麼好系統。
尤應懷抵觸和自己親近的人,逐漸理解起裴卿知當時感觸。先遑論對方有無目的,她都坦然處之,不然極有可能錯過師父安排在王府裡的接頭人。
探查幽州王有無謀反之意,茲事體大,無可能全權交于自己。
再者她同師父情感複雜,那人無非機緣巧合救過自己一命。然後發現自己體質特殊,很适合種蠱提升内力,作為鬼谷宗主下手應當得力。
“銀花姐姐……”尤應懷眼角眉梢帶上笑,張口就成錯。
好在這件事好糊弄,在對方投來疑惑目光前,她連忙将她摟得更緊些,開始規劃未來的大餅行動。
“姐姐哪裡話,我待姐姐的心,和待銀花姐姐的心沒有兩樣,天地可鑒,日月可明。”
“‘上邪’有雲,山什麼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翠萍臉上有點挂不住,大概率沒聽懂,她也沒啥羞.恥心,大咧咧直接說:“你可真是折煞我,這些文绉绉的詩詞,我沒學過自然聽不懂的,不過聽着倒很有氣勢,像是在歌頌友誼的。”
“你是官家貴小姐,總有一天會東山再起的,等到了那天,可不要忘了姐姐們呀。”
話親切且樸素,可尤應懷不敢順着杆子往上爬,怕到時候摔掉下,摔得粉身碎骨。
等又說了兩句敷衍話語,偏房的柴門已近在眼前,仿佛是為等人門縫沒關嚴,但考慮到外間寒風凜冽,開的縫隙很細。
暮色四合,餘晖籠罩在整個院子顯得溫馨。翠萍率先一步推開屋門,一柄笤帚驟然從天而降,不偏不倚砸在她頭頂。
打眼瞧到這幕,尤應懷撂在身側的手有些發僵,有意無意地攥緊拳頭。
塵封多時的投票,此刻再次彈出。
【瞧吧宿主,我可不是讓你沒事找事,你的每一個選項都關乎你的身家性命,所以請開始你的選擇!】
【壹】夜晚回寝室時,上演一場扯頭發大戲。
【貳】潛行到男主房内,偷親他一口。
尤應懷沒動,雖然系統說得沒錯,受人欺辱如若不反擊,隻會讓加暴者愈演愈烈。可在鬼谷當任憑擺布的傀儡,需瞧操盤者身份地位,跟着徐或許難混,跟着系統那真條條死路。
于是乎,她看着替她遭了罪的翠萍,揪住砸了她的罪魁禍首,将掃帚抛擲在地。
“誰先把掃帚放門框上的?捉弄人很好玩嗎?”
房中幾個參與此事的人一概不應聲,安靜坐在床榻塗抹手霜。掃帚砸人後最大的反應,就是見遭罪的人出了差錯,透過窗紙往外多望了眼。
系統翹首以盼,可尤應懷的沉默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