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漫天昂首挺胸的站在馬車前,一雙淩厲的眸子霸道的掃視着周圍的人,周圍議論紛紛的群衆在觸碰到少女的目光立馬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白老闆,您可讓我們好等啊!”清風笑着帶着身旁一臉看好戲的青年走了下來,“既然白老闆也來了,那我們先進酒樓吧!”
清風對着身後的侍衛使了一個眼神,侍衛立馬上去為白漫天牽着馬車往後院趕去。
馬車裡與曲央央一同吃着白漫天準備好的糕點的衛月月有些擔憂的看向曲央央,少女那張漂亮到極點的小臉還沾着糕點渣滓。
“央央,你流程都記清楚了嗎?”
曲央央拿起一旁的手帕擦幹淨了嘴角的渣滓,笑着對衛月月說道:“自是全部知曉。”
“那便好。”衛月月深吸一口氣,撩開馬車的簾子走了出去。
酒樓後的院子裡,停放着十來輛馬車。每一輛馬車都做工精緻,占地極大。
衛月月站在白氏布行的馬車旁,仔細的盯着其他布行的馬車,生怕出些什麼意外。
而酒樓裡,除了中間空出來的大台子,已經擠滿了人。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白氏布行旁邊坐着的就是北境城最有錢的靈玉布行與富順布行。
按照白漫天的觀察,這靈玉布行由新意為主,而富順布行更加傳統穩重些,分别占了青年、中年;兩大市場。
這兩家合作,活生生壟斷了其他布行的生意。
但白父接手布行後,很快便異軍突起,将壟斷的市場劃拉開一個大口子,因此這兩家一直隐隐打壓白氏布行。
但白父手段驚人,竟越做越大,有了超過兩家的趨勢,但幸好白父白母出門做生意意外辭世,不然這北境城的第一布行就要被白家奪去了。
王家家主看向玉子恒微微點點頭,玉子恒立刻回了一個禮貌的笑。
坐在最右邊的白漫天淺皺秀眉,看向一樓布置出來的台子。
清風公子倒是個财大氣粗的,齊星酒樓乃北境城第一大酒樓,這一次性包下整個酒樓,花費頗多。
更别提,這酒樓還裝飾改變如此之大。
大匹大匹的紅色輕紗似淩亂、似整潔的從酒樓頂層落下,大紅的輕紗被打開窗的風吹起,蕩漾在人們眼中。
站在三樓頂層的清風晃了晃手中的扇子,笑眯眯的詢問身旁的赤星:“赤星兄,感覺這布置的如何啊?”
赤星随意看上了一眼,淡淡道:“尚可。”
整個酒樓點滿燭火,風吹起輕紗時帶動搖曳的火光,二樓的各大布行東家們,從位置上往下方看去。
一樓打掃的一塵不染,走進酒樓的圍觀百姓全都被規定在特定的位置,站在白漫天身旁的少年激動的紅了臉。
“阿姐!”白漫寒蹭到少女的身邊坐下,“是快要開始了嗎?”
少女端起一旁溫熱的茶,淺抿一口。
“莫要着急。”
白漫天話音剛落,坐在她身旁的玉子恒便輕嘲出聲。
“白老闆當然不着急,反正是被刷下的存在,有何可急?”
青年說着,将自己身上繡着白鶴雲紋的香包取了下來,得意洋洋的朝着白漫天揮了揮。
“白老闆可是不知,我靈玉布行特意請了江南的繡娘,這繡娘号稱江南獨繡,你莫不是認為,你們布行裡那些半吊子,比得過她吧?”
聽到江南獨繡這四個字後,白漫天依舊如常,眼眸卻暗暗深邃了起來。
她倒是風輕雲淡,可她身邊的少年卻立刻緊張的皺起了眉,有些焦急的扯了扯自家姐姐的袖子。
白漫天安撫的拍了拍少年的手背,往身後的椅子微靠了靠。
她雖然自信自己的設計,但對于這江南獨繡的繡工卻是甘拜下風的。
白父生前有幸得過一張繡圖,繡圖内的牡丹錦繡繁華,貌似仙境映入畫。
真真正正迎了她獨繡的名。
現在隻能靠設計的新穎程度取勝了。
少女深吸一口氣,穩定住情緒,氣定神閑的取出糕點一口口咬下随後碾碎于口中。
“啧啧啧,這清風公子大手筆啊!”
“可不是!齊星酒樓這裝束一改,還真有選花魁的勁!”
“就是不知道,這勝者究竟花落誰家。”
“這靈玉布行可是請了江南獨繡——朝安陽,究竟誰拔得頭籌還用說嗎?”
“嚯!玉家好大手筆!”
在人群窸窸窣窣交談着他們所知曉的消息時,一個外套淺紫菊花刺繡鑲邊姜黃色對襟褙子,内搭水粉色交領中衣,下着玉黃色灑銀絲長裙的女人走上二樓。
周圍看熱鬧的姑娘小姐們,在見到這女人的第一眼便被瞬間驚豔到了,雖說這姑娘長相普通了些,但她氣勢淩人反倒讓周圍之人不敢小瞧她。
然而讓他們驚豔的卻不是這姑娘本身,而是她身上穿的那件款式平凡但繡工精巧的衣物。
“朝姑娘!你怎麼親自來了?”
在見到少女的一瞬間,原本對白漫天陰陽怪氣,一通貶低的玉子恒一秒換了臉色。
朝安陽出身名門,自然是不會把商賈出生的玉子恒看在眼裡,此時,她微揚起頭絲毫不在意主動湊過來的玉家兄妹。
“本小姐是來看我的繡圖的,才不是來看你們在這裡谄媚的。”
少女動作幅度極大,頭上步搖也時不時碰撞到一起,禮儀方面看着連玉子嫣都不如。
但在地方,沒人感覺她不懂禮數。
畢竟,這位朝大小姐可是荊州刺史唯一的女兒,一家人寶貝的不行,恨不得天上的月亮也給她摘下來。
也因此,朝安陽也就養成了說一不二、高傲自負的性格。
玉子嫣也是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被這麼甩臉色,頓時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但好歹她記得兄長的叮囑,硬生生将自己的憤怒全部憋進了心裡。
“阿姐,那邊來人了!是不是開始了!!”
少年此話一出,頓時場地安靜了幾息,人們的視移到開啟的酒樓小門處。
“富順布行,邀花魁娘子——茹娘,進行展示!”
随着小門的打開,圍在一樓邊緣的登歌吹響了樂器,在一個嬌小柔美的少女走進來的一瞬間,古筝孤寂的琴音與竹笛低沉的樂聲響起
月季紫千瓣菊紋上裳搭配月白漸變天青色撒花煙羅衫,金黃兩色流蘇垂縧宮裙将衣物的氣勢提高一個度,渾身耀眼的色彩,直叫心生感歎富順布行的财大氣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