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舅,我娘出門前給了我一個東西。”
白漫天從腰間的香囊裡取出一張契書,蘇老太太想起來什麼臉色大變。
“怎麼會……”
蘇老太太好似被丢進雪山内去了,牙齒都忍不住‘咔咔咔’的打顫。
“我娘說了,醬油坊是我們白家暫借給外祖一家的,我們可随時收回。”
少女說着,把契書大大方方的展示出來。
“怎麼可能!”
蘇家其他人還在愣神之中,蘇家老太爺就先不敢置信的怒吼道。
這醬油坊早被他們一家視為囊中之物,他們也靠着醬油坊過着大戶人家的生活,若是要他們把這醬油坊吐出來這比剜了他們的心肝還要痛。
“你想幫你母親斷親?好!我同意了!”蘇大爺猛地站起身來大喊道,“我們現在就去村長那裡,在全村人的見證下斷親!”
“好,蘇大爺好魄力!”白漫天舅舅都懶得叫了。
“漫寒,去請村長。”
白漫寒聽着一溜煙就跑了出去,等到他來到村長家裡時,正巧趕上村長吃午飯。
“漫寒小子,你咋來了?”村長看見少年,立馬招呼自己的妻子道,“快快快,給漫寒小子也拿個碗來!”
“不勞煩嬸子了,村長其實我這次來是……”
白漫寒禮貌的笑了笑,但很快表情又變得憂愁起來。
看着少年這唉聲歎氣的樣子,村長立馬就知道是蘇家的事了。
村長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問道:“是你外祖家的事吧?他們太不地道了!”
“有什麼委屈的和叔說,叔給你兄妹二人做主!”
一路上已經組織好語言的白漫寒,眼淚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叔、嬸!我和姐姐命苦啊!”
白漫寒雙膝一彎,就準備跪下。
“漫寒你這是幹啥!使不得,使不得!”
村長抓住少年的手,不讓他跪。村長身旁的李大嬸看白漫寒這樣,也抹着眼淚拍打着少年的背,安慰着他。
“漫寒,和嬸子說,嬸讓你叔給你做主!”
李大嬸是看着蘇二妹長大的,小時候蘇老夫人家裡窮,沒奶水喂兩個孩子,還是李大嬸的娘給蘇二妹喂的奶。
蘇二妹大點後,還常常幫李大嬸家幹些小活。
李大嬸、陶三嬸和蘇二妹,這可是三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
“娘出嫁後,爹給她建了個醬油坊,當時我家富裕就将醬油坊借給外祖他們,想着是……是一家人。”
“但我們現在日子不好過,我們就想把醬油坊收回來,好歹填個進項,但外祖家不認!”
“今日姐姐帶着當年寫的,寫的契書來,外祖他們……嗚嗚嗚嗚!”
少年說着,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這群老畜生!老娘掀了他們的皮!!”李大嬸狠狠一罵,手上握着的筷子被直接折斷。
李大嬸的爹是個獵戶,她打小就待在林子裡,也練得一把武藝,她爹還說要她是個男子,必定送她去武考。
“春秧,你去把大家都叫來,我們去好好看看!他們是怎麼欺負人的!”
“你說得倒是在理,就得讓大家看看這一家子蛀蟲!是怎麼欺負我苦命的妹子,那留下的血脈的!!”
白漫寒這裡進行的順利,白漫天這裡卻出了問題。
蘇家大嫂,那個舉人老爺的閨女走了出來。
“漫天,你想給你母親斷親?這是不孝!你想你母親百年之後還落得個不孝女的稱号嗎?”
蘇大嫂是一個有些孤傲的女人,她一襲藍色長裙将她清麗的面龐襯托的清新脫俗。
“蘇大夫人這是什麼話?既然要我們孝順那得拿出點行動吧?我與漫寒受苦受累那麼久,也沒見你們來幫襯一二,這親戚要與不要有何區别?”
“再說了,我們現在談論的是醬油坊的歸處。”
蘇大嫂臉氣得微紅,但她到底是書香門第出生的,這脾氣比起其他人穩重多了,就在她準備與白漫天争論一二時。
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蘇三爺居然給了白漫天一巴掌,這一巴掌力氣極大,少女的嘴角被打破,半張臉都腫了。
李春秧與陶三花也帶着衆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阿姐!!”白漫寒驚呼一聲,向前想要查看白漫天的傷勢。
白漫天先安撫的捏了捏秦晚吟的手,再是吐出一口帶着血的唾沫,将嘴角的笑容掩蓋住才擡起頭看向蘇家人。
“你這個爛心肝的畜生!”李春秧大罵一聲,上前就“刷刷”給了蘇三爺兩個大嘴巴子,打得他是暈頭轉向。
“李春秧!你這個瘋婆子幹什麼!!”蘇三嫂尖叫出聲,想要護着自家相公,卻被後面的陶三花揪着頭發往地上摁。
現場打得不可開交,白漫天撫摸着有些陣痛的臉頰,眼眶含淚,但心裡卻早已樂開了花。
看來這一巴掌,沒白挨啊!!
“阿姐!你疼不疼啊!”白漫寒之前是假哭,現在是真的心疼得落下淚來。
“阿姐不疼,阿姐沒事。”白漫天拍了拍少年的臉,湊到他耳旁小聲的說道,“很快,我們不僅可以斷親,還可以拿回屬于我們的醬油坊。”
“是我們的,就永遠隻會是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