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并沒有分家,一大家子全部住在一個自建的大宅子裡面,此時蘇家的堂庭上方坐着兩位一臉嚴肅的老人。
“四兒,你婆娘去哪了?”蘇老爺子手上的拐杖用力的杵在地上,兩撇白色的胡子氣得翹起來了。
“爹,管那個潑婦幹啥?”蘇四爺一邊吃着糕點,一邊色眯眯的盯着身邊幹活的丫鬟。
“她成天不是去和别人掐架,就是在那撒潑,把我們蘇家的臉都丢淨了!”
蘇四爺是個清瘦輕浮的男子,有些小帥的臉上挂着嫌棄的表情。
被蘇四爺一直盯着的丫鬟,不自在的向後退了一步,想把這黏糊到惡心的目光給甩開。
蘇大爺皺着眉,暗瞪了一眼蘇四爺,眼神裡透露着讓他安分些的意味。
“大哥,大嫂咋沒來?”蘇四爺撇了撇嘴,想扯開話題。
這蘇大嫂可是舉人的女兒,在蘇家一直是被當寶貝供着的,就連脾氣刁鑽的蘇老太太也一直對她笑臉相迎。
“七娘身體不适,在屋裡休息着呢。”
“嘁,身體不适。”蘇三舅母不屑的陰陽怪氣道,“那要不要讓大嫂去醫館看看身體啊?”
“七娘身子弱,你在這吆喝什麼!!”
蘇大爺原本就不好的心情,被這蘇三舅母的話給點炸了。
“呦呦呦~身子弱?身子弱還天天到處溜達,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
蘇三舅母還沒說完,就被蘇老太太打斷。
“好了!你這個攪家精是一天不說話,就不舒服是吧!!”
要說着這家裡誰的威望最高,這人就必須是蘇老太太。
畢竟蘇二娘子可是把醬油坊過戶給了蘇老太太的,這全家的銀錢都掌管在她的身上。
“哒哒哒!”
遠處傳來腳步聲,吵嚷的堂庭裡瞬間安靜了。
“娘!漫天和漫寒到了!”
蘇三爺話音未落,就帶着四人走進了堂庭。
蘇四爺看了一眼後,目光立馬被秦晚吟吸引過去,直直的凝視着少女。
蘇四舅母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正想撒潑就被蘇老太爺輕咳的聲音打斷,給壓了下去。
“蘇四家的,快坐回去。”
随着蘇老太爺的聲音,蘇三爺也坐到一旁,這一家人就盯着白漫天。
“砰!”
蘇老太太用力的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
“白丫頭!你還記得有我們這些外祖嗎!”
白漫寒被吓了一跳,而白漫天則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塗着殷紅色蔻丹的指甲輕彈了一下。
“外祖還記得有我這個外孫女啊?”少女慵懶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我們白家出事時,也沒見得你們幫襯幾下。”
“誰讓你坐下的!”
蘇老太太是個強勢的人,她的權威在家裡一直是無往不利的,而白漫天諷刺她的話更是讓她暴跳如雷。
“好了,丫頭,咱到底是一家人。”
“我們作為你娘的親人,難不成還會對你不好?”
“這打斷骨頭連着筋,我們都是關心你的啊!”
“你外祖母就是個脾氣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這是心疼你啊!”
蘇家兩個老的倒是有些本事,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雙管齊下給白漫天沉重的壓力。
“既然外祖如此說,不如借我們點銀子?”
“我們白氏布行剛剛重新運作,可是問清風公子借了五千兩銀子,外祖們能借我們多少?”
“漫天啊!我們醬油坊也困難啊……”
蘇老太爺說着就要抹眼淚,少女身旁的朝安陽直接嗆了回去。
“你們醬油坊困難?既然困難還想接手白氏布行?真不怕兩個産業全部關門!”
“你是哪來的野丫頭!”蘇老太太正準備大罵,一旁看戲的蘇三爺就坐不住了。
“娘!朝小姐可是荊州刺史之女!刺史可是正五品的大官!!”
“嘶——”
在場的人瞬間不敢說話了,一個瞧着一個就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最後,還是白漫天拍拍衣裳站了起來。
“我這次回來,隻為一件事。”
“為母親斷親。”
白母在嫁人後,理應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和蘇家徹底斷了關系。
但白家沒長輩,兩家便一直沒斷幹淨關系。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為你母親斷親!你是想二妹在九泉之下沒有祖宗嗎!”
蘇大爺兩步走到白漫天面前,就準備一巴掌打下去。
秦晚吟黑着臉一腳踢出去,蘇大爺被踹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