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快點帶我去。”葉剛已經喪失理智,抓住白淵的左手就要往外走,黎羽立馬抓住白淵的另一隻手,絲毫不退讓,一時間三人僵持在原地。
秦圓圓見兩人大有打起來的态度,趕緊上前說:“葉剛大哥,黎羽說的有道理,晚上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如果自己再受傷,那葉子獲救的的可能性會更小。”
何道遠插嘴說:“對啊,不要賠了夫人又折兵,明天早上大家一起去找。”
葉剛的力氣很大,纂得白淵有些吃痛,但他還是耐着性子說:“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是那天晚上人魚沒有傷害葉子,今天我們也沒有看見任何關于葉子的血迹,那很可能葉子隻是被帶走關起來了。”
聽到葉子沒有受傷葉剛才理智一點,總算是松開一些:“抱歉,我太心急了。”
鬧劇結束,衆人回到房間。秦氏姐弟照舊來白淵的房間讨論。
“那些瓶子裡的東西是給公主吃的嗎?如果是那樣,公主可能也是半人半魚的東西。”秦圓圓說。
“白淵哥哥,記得那張你看不清楚的日記嗎,現在可以拿出來嗎?”秦團團說。
白淵從兜裡掏出那份散裝日記。秦團團從中抽出一張,指着右下角說:“在這裡寫了日期,日期是兩百年前,說明要麼公主已經死了,要麼公主現在至少兩百多歲了,已經超過正常人的年齡限制了。”
秦團團放下日記繼續說:“而且我注意到公主房間裡的肖像畫,每張畫像的角落都寫了日期,最老的一張畫也隻不過二十九歲,如果隻是這樣,可以懷疑公主已經死了,但是之後我又發現好幾張日期在那之後的畫像,不僅樣貌變了,而且年齡也變了,每一張都是十四五歲的樣子,她返老還童了。”
“但是不能肯定公主是主動吃掉這些東西的,萬一她是被強迫的呢?”秦圓圓說。
“白淵哥哥,你看見那些房間裡發光的東西是什麼了嗎?”秦團團問。
“是人魚。”白淵答。
聽到這秦圓圓和黎羽都大吃一驚。
“确切的說,是人魚的屍體,我清楚的看到他們的魚尾,他們被關在透明的玻璃櫃裡,而且他們的身體都殘破不堪。”白淵說。
“那照這麼說我們之前都想錯了。”黎羽說。
“什麼意思?”秦圓圓疑惑地問。
“現在我們看到的國王是人魚假扮的,按理說他不會傷害身為同類的人魚,但是白淵哥哥看到的人魚都是受到傷害的樣子,這說不通。”秦團團說。
“所以現在還有一個人藏在暗處影響甚至是控制着這一切,而可能擁有這個能力的人現在隻有兩個。”黎羽說。
“你的意思是真正的國王,那另一個呢?”秦圓圓問。
“是公主,公主就是那個人。”白淵堅定地說。
“怎麼可能?你怎麼那麼确定?”秦團團說。
“因為國王已經死了。”白淵說。
“死了?”秦團團說。
“對。黎羽,你還記得我們在酒窖裡遇到的那個活死人嗎?”白淵從兜裡拿出一個酒瓶。
“他就是國王。”黎羽一點就通。
那天白淵和黎羽去找線索,在南牆的大廳裡看到國王和公主的肖像畫,白淵注意到畫上國王的眼睛是藍色的,後來在酒窖裡找到的酒瓶裡的眼珠子也是藍色的,那時他就覺得有問題。黎羽離開後,白淵問酒桶裡的活死人是誰,因為活死人不能說話,白淵就把自己見過的人名都念出來,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最後抱着試一試的态度問他是不是國王,沒想到聽到“咚咚”兩聲。當時白淵不能确定活死人有沒有撒慌,也就沒有妄下定論。
“還記得昨天秦團團分析出來的日記嗎?”白淵說。
“日記裡寫的是‘長發遮蓋住王赤裸的身體,纖細的身體裡住着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這顯然是描寫少女的外貌,很可能兩百年前公主就已經稱王控制城堡,而城堡裡的怪事和她脫不了關系。”秦團團說。
“如果公主是兇手,那我們之前就是弄錯‘珍寶’的真正含義了。”秦圓圓說。
“對,隻是不知道我們現在要找的‘珍寶’是什麼。”秦團團說。
“很簡單啊,”黎羽說,“‘善惡有報,天道輪回’,說白了任務就是打壞人,奪回好人的東西,确定誰是反派就好了。”
“公主或者人魚?”秦團團說。
“提醒一下,快到點了。”黎羽說。聽到這秦團團迅速拿起手表看時間,看到分針已經指到11的時候,發出一聲極其慘烈的尖叫聲,然後光速沖出房間。
秦圓圓無語地扶額,和兩人道别後也離開了。
白淵聽到葉剛趕來問秦圓圓發生了什麼,秦圓圓無奈地解釋,随後就是兩人回房間的聲音。
第二次鐘聲敲響,神秘甜美的歌聲響起,人們逐漸陷入甜蜜的夢鄉。
白淵突然聽到有人在敲他們的門,而黎羽已經坐起來警惕地看着房門。
因為今晚兩人打算一探究竟,所以都事先堵住耳朵防止被人魚的歌聲催眠。
就聽到門外傳來小女孩的哭腔:“阿淵哥哥,我找不到爸爸了,我好害怕,你給我開開門。”
是葉子的聲音,但白淵他們可不相信門外的是葉子。
見兩人不回答,敲門的聲音越來越大,後來直接變成“哐哐哐”的砸門聲。
小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尖銳,最後幾乎變成扭曲的尖叫聲。
隻見白淵突然開始大聲沖門口喊:“從這扇門開始數,第三扇門對面就是你爸爸的房間。”回答白淵的是一片死寂。
“走了嗎?”黎羽問。
不多時門外又傳來一陣敲門聲,隻聽見王忠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是我,王忠,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
聽到王忠的聲音白淵有些意外,畢竟這人的存在感一直很低,和他們的交往并不多。
見白淵兩人不回答,王忠的語氣更加急切:“我真的有事情要告訴你們,我發現了關于公主的重要線索,人魚今晚就要殺掉公主,今晚我們必須去救公主。”
“什麼線索?”白淵隔着隔着門問道。
門外卻陷入沉默,接着就是一陣低低的喘息聲,王忠繼續說:“線索就在我手裡,你打開門我給你。”隻是說話的聲線有些顫抖。
白淵卻冷靜地問:“王忠,門外到底有什麼?”
見白淵拆穿自己的謊言,王忠突然歇斯底裡地喊道:“開門!我說開門!”
但是聲音沒有持續多久,就聽到王忠離開的腳步聲。幾分鐘後王忠再次來到門外,他用極其陰狠地聲音說:我說最後一遍,給我開門。“
見白淵兩人還是不開門,王忠徹底陷入瘋狂,他站在門外雙手緊緊握住手裡的斧頭,今晚白淵必須開門,否則死掉的就是他了,感受到身後人魚威脅的哈氣聲,王忠不再猶豫,拿起斧頭狂砍白淵的房門。
他不懂,為什麼每一個人都要攔住自己的活路,明明他們死掉就好了,隻要他們乖乖死掉,系統就會判定他的合格,等攢夠了考分,他就可以離開這個鬼世界了。
厚重的門闆在王忠手下就像一張薄紙,不多時門上就出現一人寬的裂口,王忠伸手去摸門把手,卻被抵在門後的櫃子擋住。
王忠雙眼充滿血絲,揮舞着斧頭,一邊砍一邊喊:“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不乖乖去死啊!”
屋内黎羽費力地抵住櫃子:“我靠,這人是瘋了嗎?你快想辦法啊!”
白淵笃定門外有什麼東西在威脅着王忠,不然王忠不會那麼瘋狂,白淵猜八成是人魚。他估摸着現在離敲鐘至少還有半個小時,這破門和破櫃子根本攔不了多少,緊急時刻白淵突然想到紅瞳玫瑰,畫裡沾染上玫瑰花瓣的人魚都很痛苦。
白淵說:“去内堡場,人魚害怕玫瑰。”
黎羽說:“内堡場?怎麼過去啊?”
白淵說:“一會兒門開了,我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從廁所的密道跑出去,然後給我摘玫瑰回來。”
黎羽不可置信地說:“等我回來你屍體都涼了。”
白淵打斷他:“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黎羽咬牙說:“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砰”的一聲櫃子被猛地一推砸在地上,半身是血表情猙獰的王忠站在門口,在他身後的是尾巴屹立在地的高大人魚,人魚彎下腰像蛇一樣爬進房間,王忠則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人魚看都沒看黎羽,徑直向白淵走過來,一把掐住白淵的脖子将他拎起來,黎羽本想阻止,但是在白淵的眼神暗示下還是停住了。
黎羽趁王忠不注意,猛地沖向他将他撞翻在地,拿起他的斧頭就開始向廁所狂奔,王忠則是在身後緊追不舍。
在黎羽推開石門的時候王忠跟了進來,上前就要奪過黎羽手裡的斧頭,沒想到突然跌倒在地,隻見秦圓圓将王忠摁在地上,接過秦團團遞過來的繩子,利索地将他的雙手在身後捆住。
黎羽一臉意外:“你們怎麼來了?”但是轉身就跑進密道,他可沒忘記白淵現在還在人魚手裡。
秦團團追上來說:“你們打架的聲音要把房子掀翻了好嗎。你要去哪?不管白淵了。”
黎羽說:“去摘玫瑰,人魚怕玫瑰。”
白淵雙手不住地扣人魚鉗在脖子上的大手,一邊雙腳隻能勉強踮在地上,因為缺氧,白淵的脖子和臉的紅得發紫,額頭青筋暴起。
人魚像是對白淵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很感興趣,不禁靠近白淵的臉,臉上都是戲谑的神态。他時不時地松手讓白淵可以呼吸,但是又立刻掐緊白淵,像是在玩好玩的玩具一樣,來回反複。
最後像是玩膩了一樣随手人魚将白淵扔在地上,白淵一手撐地一手不住地撫摸脖子,咳得渾身顫抖喘不過來氣。
人魚一手抓住白淵的消瘦的右手,用另一隻手的指甲在白淵的手心輕輕撓撓了幾下,看到白淵的手指無意識地勾動幾下,突然下狠勁用長長的指甲刺穿白淵的手掌心,疼得白淵忍不住痛苦低吼一聲。
聽到白淵痛苦的聲音,人魚咧嘴笑了說:“You owe me.(你欠我的)”
黎羽來到内堡場,他覺得無數的視線射過來。他沒想那麼多,一手拽下玫瑰的花瓣,沒想到玫瑰發出刺耳的尖叫聲,這聲音也驚到了秦氏姐弟,他們借着月光,看清出已經秃掉的花朵中間有一顆紅色的眼睛目眦欲裂。
黎羽懵了:“不會這裡的玫瑰都有眼睛吧,怪不得剛剛我感覺那麼多視線。”
秦團團倒是很冷靜:“有眼睛也要摘,白淵還在等我們。”
在一片尖叫聲中,三人開始狂薅花瓣,摘下的玫瑰花瓣用黎羽的外套包起來,不多時就薅了裝滿了。
三人馬不停蹄地往回趕,到達的時候看到白淵渾身是血的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人魚則騎在他身上。
三人不再愣神,抓起外套裡的玫瑰就向人魚撒去,漫天的玫瑰散落,此刻的場景看起來既浪漫又血腥。
人魚果然被玫瑰花瓣刺激到,他向三人發出長鳴聲,在房間裡痛苦地翻滾,随後猛地撞向門外的三人,三人連忙散開。
人魚突然停止長鳴,悠悠的歌聲響起,三人的視線開始迷糊,都想起來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刻。
等黎羽反應過來秦圓圓和秦團團都不見了,隻留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白淵和滿屋子對兩人龇牙咧嘴的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