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身邊沒人，我剛才對着空氣自言自語，嘟嘟囔囔？可是我真的是從那邊出來的，我身邊也跟着人呢，你是不是看錯了？”

那售樓處的工作人員搖了搖頭，依然一臉蒼白道:“楚先生，你的病真的是太嚴重了，雖然我們社區裡沒有醫院，但是卻有診所，要不然你去診所看看吧，這那真的是個殡儀館，真的不是醫院，而且那裡邊就隻有幾個工作人員，其他的全是死人。

那殡儀館在我們這兒已經存在了很多年了，他們都是将屍體先冷凍冷凍，大概幾天之後才會拉出來火化，因為很多老人都是家裡沒有人照顧的，甚至是失孤的老人，所以他就必須要在裡面待幾天，萬一有人來認識，還可以見他最後一面，可若是不來認識，那麼他們就自己處理了，根本不會有人去在意他們到底怎麼死的。

而你所謂的醫院那裡面确實是有一個醫生，但是他就是給老人們算命，算他們什麼時候死的，那是什麼醫生啊？

楚先生在最西面西南角那塊兒有一個醫院，要不然你去看看吧？那是個診所裡面的是一個年輕的大夫，他是一個女人，你去看看吧，她專門治療這些所謂的抑郁症，因為你這件事情不止一兩次了，小區裡很多人都有這種病，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邊風水不好，我最近總感覺我也有幻覺了，我總是感覺有人從電梯裡爬上爬下的，但是這小區裡根本沒住幾個人，除了樓上的你之外就根本沒有人了。你那一群人也從來沒下來過，怎麼可能忽上忽下的，楚先生，我求你去看看病吧，别耽誤了病情。”

楚南恬抽了抽嘴角，想了想看，看着他擔心的眉眼，點點頭道:“那行吧，既然你說我有病，那麼我确實該去看看，不能辜負了你的好心，不過我真的還是想去看看我的朋友們，今天早上他們都沒吃到飯，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那售樓處的工作人員盯着楚南恬看了半天說:“楚先生，要不然我給樓上的座機打個電話？若是他們在肯定會接電話的，但若是不在，你就自己先去吧，别管别人了。

你現在的病已經嚴重到感覺周圍全是你的朋友了，甚至已經開始四維空間重疊了，你别到時候出現了不得的事情，我們又沒時間去救你呀，我們距離你那塊兒也挺遠的，萬一真出了事情得不償失。”

楚停瀾點點頭，看着售樓處的人員慢慢朝座機那邊走過去，背對着他打電話。

他轉過頭來看着楚碧水輕聲的道:“你覺得呢？我是有病了，還是你們是真的？”

楚碧水雙手抱臂，眼神很冷，看着售樓處那個工作人員的影子，說了一句:“那裡确實是四維空間重疊，但是有一半兒以前是醫院，并不全是殡儀館，沐沐和小柔确實是在殡儀館或者太平間裡冷凍過，那身上挂着寒霜的我們都看得出來，但是那帶有陽光的地方确實是醫院，那個老頭兒也是醫院裡的醫生，不過既然售樓處的人說你産生了幻覺，那麼我們就是該去大診所看看，而且我懷疑那診所在西南角有點兒其他的說法，應該不止是讓你去看病那麼簡單，他可能會判定你為幻想症，然後給你吃更多的藥。

就像那醫生說的，不要相信醫院裡人說的話，更不要吃那些藥，那裡面有問題。”

楚停瀾點點頭，想到自己剛才在路上對他們說的話，又看着售樓處的那個工作人員皺着眉一臉失落的走過來，對他道:“楚先生，樓上沒有人接，他們可能是睡覺或者怎麼樣，不過我确實沒看見他們出來，要不要我去樓上看一看？萬一他們出了事兒……”

楚停瀾倒是笑了，搖搖頭道:“不能，他們那二十幾個人呢，不可能出事兒的，我現在去診所看一看吧，多謝你提醒我，不然我還真的以為那是個醫院呢，那可能真的是我病得太嚴重了。

我這病已經四五年了，我一直都沒敢去醫院，我生怕醫生給我看出點兒什麼，但是現在看來我确實是有點兒什麼了，隻是那醫生怕我多想，也沒跟我說，而我又未炜疾忌醫，所以沒敢去罷了，不過你放心，既然已經在這小區住了，我一定會好好看一看病的，若是實在不行，我就隻能出去看病了。

我總覺得剛才我身邊确實有很多人，但是現在經你這麼一提醒，我看周圍的工作人員也就幾個罷了，你們安心在這裡工作吧，我出去看看病。”

售樓處的人點點頭，擔憂地望着他漸漸走遠的背影，歎了口氣，轉過頭來對其他同樣冷漠，同樣漠視的人說道:“楚先生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住戶了，他從來不投訴我們，即使他覺得他房間裡有問題，即使他已經産生了幻覺，他也沒投訴過，向來也是一個很好的人，隻是可惜了，怎麼病得這麼嚴重啊？”

其他人聽了他說這話轉過頭來，眼神死死地盯着他看了半天，這才道:“每個人都有幻想症的，現在的人壓力很大，甚至說是無緣無故就會發點兒瘋，畢竟這世界發展得太快，人的精神總是跟不上的，再說了，現在的世界誰戾氣都重，誰都忍受不下去，都想發瘋，都想變成神經病，壓生活的壓力，工作的壓力，孩子的壓力，各種各樣房貸，車貸，父母養老都是壓力，所以沒有人能真的頂得住這些地，除非是非常非常有錢的人，否則的話早就被壓垮了，楚先生還好的，畢竟是一個堅強的人，雖然得了這樣的病，但是也好過自己孤孤單單一個人不是？

不過你剛才說你往樓上打電話，咱們這小區這棟樓不是隻賣了一個房子嗎？你為什麼要往樓上打電話啊？”

售樓處的人那個男人搖了搖頭道:“我隻是想給楚先生一個心理安慰罷了，他總覺得他的朋友也一起住了進來，但是我确實是隻賣了一間房子，我根本沒賣過那些房子，但是他一直說他朋友跟着他下來了，後來又說他周圍很多人，現在又說他朋友可能在房間睡覺，我隻是不想讓他覺得他是個神經病，我隻是想讓他覺得他是個正常人罷了，所以我才那樣說的，否則的話我說那些話幹什麼？

楚先生是一個很好的人呢，我們應該多關心他一點，畢竟他都那麼大了，沒有父母，也沒有親人愛人的，一個人太過悲慘了點兒。”

其他人也點點頭，眼裡沒有熱度，隻有冷意，道:“也是，要是我變成楚先生這樣，我估計也會變得更加瘋狂，不過楚先生還是挺堅強的，聽了你的話居然往西南角那個診所去了，不過西南角那個診所的女人是個年輕人，真的能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