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開始還說售樓處裡很多人,然後現在他就說售樓處裡根本沒有人,也就是說其實一開始都是他的幻覺,他隻會在某個特定的時間,尤其是下午或者他們回來的時候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昨天大概是白天,今天是下午,現如今他突然說要跟大家一起出去看看。
楚停瀾想了想,擡頭看着他的樣子,點點頭,也提議他去看看病。
他總覺得自己神經恍惚了,工作壓力有些大,加上平日裡這塊兒沒有人,他就算待在這裡也是一點用都沒有的。
楚停瀾帶着那些人往前走。
一路上,售樓處的人都在四下張望着,似乎是有些許的驚訝,甚至有些許的恐懼。
他到處看着,一會兒一臉一驚一乍地往後,看一會兒又停住腳步,疑神疑鬼。
楚停瀾實在沒忍住,還是問了句:“你怎麼了?你怎麼一副好像看見熟人的樣子,還是說你見到了老朋友?隻是他走過去太快,沒給你打招呼,你這一路上都回頭七八次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售樓處的人歎了口氣,臉色蒼白,看上去有些許的不對勁。
“沒什麼,就是,我好像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似的,我總覺得好像不太對勁,雖然我知道我不該疑神疑鬼的,但是大半夜的看見一個并不存在的人,是不是有點奇怪呀?”
楚停瀾愣了一下,看着他。
“不存在的人?不存在的人你還能知道他是人?也許隻是一個幻覺呢,你是不是最近病得太嚴重了?還是你覺得那個人很眼熟啊?”
售樓處的人點點頭又搖頭,想了想還是在楚停瀾一臉疑惑的眼神裡歎了口氣,道:“那人是我以前的同事,最近這段時間他說因為心髒不好離職了,前兩天群裡都傳出他已經去世的消息,可是剛才我好像看見他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當然我希望是自己的錯覺,也希望他去世的事情是假的,可是我真的看見他了,他身上穿着一身白,來來回回地在人群裡晃蕩着,一會兒過來一下,一會兒過來一下,但是他确實沒跟我打招呼,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我也感覺我是看錯了,當然我也希望我自己看錯了。”
楚停瀾點點頭。看了看這四周,說了一句:“這四周根本沒人,你可能是産生幻覺了,或者最近工作壓力大吧,别想那些了,現在就進醫院裡邊兒,晚上醫生值班兒,那個很好的醫生好像也在醫院裡。”
那人歎了口氣,想了想還是回頭看了一下,發現沒人之後,這才跟着楚停瀾一起去了。
醫院裡依然忙忙碌碌的,大家各司其職,各就其位,該看病的看病,該值班兒的值班兒,該打單子的打單子,該挂号的挂号。
楚停瀾眼神都不眨一下子,徑直越過那些排隊的人,朝着遠處最1樓最旮旯的那個地方去了。
而售樓處的人也一開始也想跟着他們,但是不知為何,好像突然間被精神科那個挂号地點所吸引,遠離衆人直接朝着那邊去了。
本來隊伍裡的兩個女生想要挽留住他,但是楚碧水卻是眼神冰冷的看過來,語氣淡淡道:“不用搭理他了,他并不屬于我們中的一員,他隻會一直在這裡停留,即使我們将他拉到衆人跟前去,他也隻會在那裡面一遍一遍地徘徊,然後繼續跑到這兒來挂号,我們隻需要做好我們的事情就好,别管遊戲裡的NPC。
我知道你們可能害怕這裡的NPC會跟着咱們,不過你想多了,那些NPC根本就有自己的事情做,他們不可能跟着你,别去做那些有的沒的的事情,你們兩個隻管向前就好。”
兩個小女生點點頭,還是回頭看了一眼那人,然後就滿臉驚恐地吓走了。
因為那個人站在精神科之外,身上原本色彩斑斓的衣服突然之間變得暗淡無光,臉上也變得青紫的,并不像剛才那般紅光滿面,看上去就像一個被人從水裡打撈出來的屍體一樣。
而他的眉毛,額頭,甚至是皮膚之上都凍滿了霜,看上去好像在冷凍庫裡待過。
兩個女生看了他半天,趕緊跟上大隊伍跑了。
他們突然間想起那售樓處的人所說的那般,有的人在裡面徘徊,但是他身上滿身是霜,應該是太平間裡的屍體,而那個醫生也去過太平間,他身上也在化水,雖然他們出來的時候并沒看見那醫生身上帶着寒霜,但是他着急往外走的時候,一滴一滴落下來的水卻能準确地告訴衆人,他就是被凍過,甚至化了的樣子。
除非他氣血不足,否則的話,他怎麼可能出那些水?
不氣血不足也不可能出那些水,他就好像整個人被浸在水裡,然後又凍上一把,看上去詭異極了。
她們兩個加快腳步,沒敢在身後看了。
而售樓處的人站在窗口,沒有轉身,頭就旋轉了180度,看着他們漸漸走遠的背影,嘴角露出冷森的笑意。
那醫生辦公室裡依然有很多很多的人,楚停瀾也像是一個行屍走肉般走進去,找醫生看病。
他避開那些人,看着那些靜默無聲,不擡頭,隻專心研究自己手裡單子的人,一屁股坐在醫生跟前兒,輕聲道:“我來赴約。”
那醫生沒擡頭,擡手指了指他背面兒的那個樓梯說道:“去那裡就好,抓緊時間,在12點之前必須進入,但明天早上3點之前必須出來,否則的話我也幫不了你。”
楚停瀾站起身,不管那些屍體突然間擡起頭,臉色陰冷的望着他們的模樣,一副坦然的樣子往上走。
而其他人有的假裝不害怕,有的已經開始哆嗦,連往樓上走的腳步都開始虛浮了。
那些屍體眼神一直死死地盯着他們,尤其是那瑟瑟發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