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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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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亦清趴在書桌上,一手墊着下巴一手拿手機,把常安發來的消息來回來去地翻,每隔幾條甚至十幾條才會翻到一句自己的回複。

相比而言,李亦清覺得自己像是一隻死氣沉沉的僵屍。

刻闆、腐朽。

眼神在和常安的對話中反複留戀,李亦清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貪戀常安身上的鮮活氣。僵屍愛吸活人陽氣,看來恐怖片也不是純屬虛構。

【與LYQ的聊天】

LYQ:要不你把孔君遙開除吧

LYQ:這一次,我要奪回屬于我的位置

安啦安啦:??????

安啦安啦:笑死我了

安啦安啦:第一章——回國!

安啦安啦:随地大小演

安啦安啦:我就說嘛,你不演女主角天理難容

安啦安啦:一周之後我就把他開除[墨鏡.emoji]

安啦安啦:放心吧!常總說到做到!

得了李亦清兩句話,常安嘗到甜頭,像隻動畫片裡不知滿足的幼熊一樣,得寸進尺地想要更多蜂蜜。李亦清複習的計劃被常安強硬地擠進來,鈴聲一響,李亦清連上藍牙耳機,接起來,才發現常安打來的是視頻電話。

“本人歸來!”

視頻一連通,常安跳過打招呼寒暄的環節,對着鏡頭勾起右臂,擺了個展示肌肉的造型。

李亦清想把手機立在書桌上,一下子沒立穩當,屏幕微微搖晃,隻好拿紙巾盒墊在旁邊當支架。搖擺的屏幕裡,小小的常安跟着搖擺。

“你在幹嘛?屏幕好晃。”

常安的變聲期将過未過,聲音高揚起來仍帶着一點童聲特有的性别模糊感,介于少年與少女之間。李亦清的耳機隔音效果一般,入耳是常安生命力十足的聲音,窗外的雨聲也能毫無阻擋地傳進她耳朵裡。

聲音交錯時,李亦清好像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水面倒影。光彩折射、花木倒影,透過常安,全世界的生命力都能彙聚至此,隻要悄悄凝視常安,就能窺到世界原本的模樣。

“我們好像活在不同的世界裡,你才算是真的在活着吧。”

“哦,現在不晃了。你剛剛說什麼?”常安看到李亦清嘴唇微動,奈何耳機質量實在不盡如人意,她提起耳機線,把收音口抵在自己嘴邊,又問:“是我這裡信号不好嗎?喂喂喂,有聲音嗎?”

“我能聽到你。”李亦清在屏幕上戳戳點點,耳機和麥克風音量都調到最大。她眼神一滞,認出常安用的是有線耳機,收音口抵在常安唇下,李亦清莫名很想清一下喉嚨。她欲蓋彌彰地說:“咳,有聲音嗎?”

“有了有了!”

常安可能是剛回家,還穿着校服外套,一把拉下拉鍊,肥大的外套在她手裡團吧團吧直接抛進髒衣簍,露出一件打底穿的黑色背心。

外套裡面穿背心,除了常安,李亦清沒再見過第二個人喜歡這樣穿,一邊無意識笑起來,一邊問:“不會冷嗎?”

“今天還好,基本都在室内。”常安随手扯過一件短袖襯衫披在身上,不知道突然想起什麼,神秘兮兮地問:“你記不記得軍訓彙演那天,我也是這麼穿的。”

“記得,”李亦清記憶清晰,回憶裡的常安同樣鮮活,她立刻接上:“那天傍晚我在院子裡擦自行車,你外□□髒了沒得換,穿走了我的一件舊短袖。”

“嘿嘿,記得這麼清楚啊。”常安傻笑,一點兒也沒覺得不好意思,李亦清的舊衣服至今仍挂在她衣櫃裡。常安讨賞似的,緊跟着問:“那你還記得别的嗎?”

這人話裡有話,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複習資料就攤在李亦清面前,李亦清一手摩挲紙頁,心思卻輕而易舉被常安帶跑,她無心解答紙面上的難題,面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謎題在捧着頭對她笑。

“記得你說‘當代藝術的精髓在于解釋’,說要穿一塊抹布引領時尚潮流。”

說着,李亦清沒忍住想象:常安繃着冷臉,在聚光燈下穿着一塊抹布走T台。

抹布作為一個設計元素,或許真能給設計師玩出花來。但兩個沒什麼設計經驗的女高中生,說起穿抹布,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形象居然是花果山上的猴子——反正都是褐色、都是勉強能給人穿。

看起來像個原始人。

常安和李亦清隔着視頻對視一眼,确認過眼神,發現彼此腦子裡裝的都不是什麼正經東西。常安試着憋笑,嘴巴和眼角緊緊拉成一條線,牙關緊咬片刻,還是關不住破口而出的笑聲,嘴角和眼角又齊齊彎下腰來。

“我怎麼記得,我原話不是這麼說的呢?”

相較而言,李亦清就笑得很有偶像包袱了,她佯裝喝水,拿杯子擋住下半張臉,隻留給常安一雙月牙般的眼睛。

天黑了,天上的月亮隐在雲雨之後,地上的月亮藏在李亦清身體裡,正某一個瞬間,對常安閃閃發亮。

常安笑夠了,怕李亦清喝水嗆到,很适時地緩下語氣來:“我當時剛認識你,還說你是高嶺之花,哪想到你一開口就是一句‘去劇院很貴啊’,你能想象到用這樣一張臉、說這樣一句話的反差嗎,我當時都愣住了。”

“難道不是嗎?”李亦清放下杯子,眼神在常安右臂上流連,“一張480的票都夠你治一條手臂了。”

“貴啊,誰說不貴。”常安捕捉到李亦清的眼神,左手在白色傷疤上輕蹭,不疼,有點癢,“不過……”

李亦清很給常安面子地坐正身體,雙手交疊放在桌面上,像個好學生認真聽講一樣。常安鋪墊了這麼長一段話,終于要步入正題。

“我媽媽工作經常要和演出行業的人打交道,以前經常和一個品牌PR合作,關系比較好。反正不知道哪來兩張票,現在都在我這。”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亦清不可能聽不明白。

常安怕她不答應,兩隻手捏在一起,手指甲根打仗似的互相磕磕碰碰,好險沒掐處坑來。她見李亦清不說話,語速飛快地找補:“演出時間還早呢,暑假期間才開演;劇場離得不遠,從爺爺家小區坐公交直達;票面價格也不貴,你不用有心理壓力;演的是……”

一場音樂會版歌劇《蝴蝶夫人》。

歌劇這兩個詞一出現,大部分人都不明覺厲。李亦清會喜歡嗎?不喜歡的話,會願意去嘗試嗎?

話說到一半,常安卡了殼。

李亦清總是捉摸不定,遇到事情就去做,做完了就安靜休息,悲喜都來去匆匆、無迹可尋。她絕大多數時間都沉默着獨處,和常安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常安眉飛色舞,她安靜地聽。

常安單方面覺得李亦清是自己的好同桌,可真要說起來,她連李亦清喜歡什麼都不清楚,李亦清很少真的向她表達什麼。

一張白紙。

極少提及自己的過去,閉口不談自己的未來,偶爾在某個間隙說說現在。李亦清像一張待探索的白紙,寫在上面的内容都隐在她漂亮的皮囊下,自己從不提及。

像是等着一個合适的人慢慢靠近,再逐漸揭露。

又像是不想與任何一個過客産生聯結,以便随時抽身而去。

相處交往,本來也就不是某個人獨自糾纏就可以的。

常安原本是希望李亦清能答應的,可一段話越說越沒底,李亦清表情不變,她先暗自洩了氣。洩氣之餘,還有心思偷看一眼屏幕裡的自己是不是看起來太難過。

“嗯,應該可以吧。”

李亦清面露思索,像是暗自計算過日期與時間,輕描淡寫地應下來。

“真的?”常安不可置信地湊近鏡頭,不經意笑出八顆牙來,“你都不問問演的是什麼嗎?萬一你不喜歡呢?”

“你都這樣邀請了,我拒絕你,你不是會很失落嗎?”

李亦清意有所指,說這句話的時候,想起了她初到趙家時趙聆和趙萬州的樣子。常安和他們二人有些像,隻是成年人的失落藏在歎氣與欲言又止裡,要等李亦清自己慢慢意識到它們的存在,再笨拙地試着彌補。

而常安的失落則寫在眼睛裡,每一個像小狗一般眼巴巴望着李亦清的瞬間,李亦清都能聽到一句小聲乞求:

——答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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