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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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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周一夜裡,晚自習結束後的十二中照例群魔亂舞。

下課鈴一響,魏子竣捏着鼻子甕聲甕氣地朝最後一排喊話:“田徑隊大佬們,求求了訓練結束之後能不能洗洗啊?晚自習能不能别在班裡脫鞋啊?”

此話一出,後排幾個被體育文化熏陶一整晚的同學立刻追擊幾個嫌棄的眼神。

“有那麼臭?”田徑隊大佬們臭而不自知,把校服外套脫下來,反複擦着額上腋下的汗,就差把額頭擦破皮,皺起鼻子嗅嗅衣領,甚至把腳掰到鼻子底下,覺得自己也沒有魏子竣說得那麼臭,繼而陷入了三人内鬥,相互攻讦:“肯定是因為你不洗腳!”

扭打做一團時,還有餘力讪讪回應一句:“咱十二中就這條件,練完了沒地方洗。要不你借我點錢,我也學侯宇彬泡網咖,在網咖裡洗。哎哎哎,别打,以後保證不在班裡脫鞋!”

班門一開一關,一個身影閃過,地上扭成一團的怪物讓他想進門也無處下腳。

王彪端着一碗泡面從後門晃進來,紅燒牛肉味兒登時蓋過腳臭味兒,扭得不分彼此的田徑隊三人組被這股子調料包味勾得集體暫停,互相交換幾個眼神,一緻決定:内鬥暫停。

一團人重新變回三個人,三人從地上暴起,直接把王彪鎖喉、就地擒拿。王彪被習題折磨倆小時,出門給泡面接個熱水而已,回到班裡的時候人還迷迷瞪瞪的,一個愣神的功夫,怎麼自己就被人俘虜了?

分工明确、動作熟練,這群人看來是奪食慣犯。

“欸!還我面!”

“就一口,哧溜,就一口!别那麼小氣嘛彪哥。”

“上次說‘就一口’的時候你就把我烤肉拌飯全吃了!”

腳臭味的泡面被哧溜哧溜幾口幹掉,面條沒了,氣味卻從熱湯裡彌漫出來,後半個教室集體淪陷。不住校的學生集體加快了收拾東西的動作,書包拉鍊咬人似的欻一下合上,抄起花露水往自己座位上猛噴兩下,腳底抹油跑路了。

不噴則已,花露水的味道一出,簡直是給周圍其他人提供了新思路。

“王語晨,王語晨!”

常安位子靠後,險些被熏到窒息,喪屍一般趴在桌子上,兩隻手臂直挺挺往前戳,蜈蚣似的新疤大剌剌露在外面,她梗着嗓子喊王語晨的名字。同樣窒息的李亦清說不出話來,隻默默地把窗戶開到最大,選擇性無視了個别喊冷的聲音,李亦清心想:對不住,但是過十分鐘再關窗吧。

坐在附近的汪洋聽了,好心替常安傳話,王語晨應聲回頭,汪洋立馬跑路回家。

王語晨正收拾書包,動作一頓,問道:“幹嘛?”

半死不活的常安仍趴在桌子上,掙紮般擡起右手,手臂上的蜈蚣跟着扭動:“我中毒了,需要你的香水來解毒!”

“你認真的嗎?”由不得李亦清再保持沉默了,她驚恐地看向常安。教室裡現在跟巫師的魔藥坩埚似的,裡面的原料一個比一個離譜,她再沉默下去,常安肯定要再往鍋裡加一劑猛藥。李亦清面有菜色,恨不得把頭伸到窗外去呼吸,她輕輕按住常安擡起的右手,氣若遊絲:“别再往鍋裡加藥了,我把窗邊的位子給你坐。”

“你手怎麼這麼涼?”常安被李亦清手冰得一哆嗦,順勢反握住她的手,想越過她去合上窗戶。

李亦清無視了常安關窗戶的訴求,直接把人拉到自己座位上來,自己則拎着書包一步邁出去,站在過道裡擋住常安的視線。莫名被擋的王語晨擡起一隻手,眼神複雜地捂着嘴,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那微笑絕對發自真心,其複雜程度值一道閱讀理解,标準答案就仨字——嗑到了。

“夜裡風有點涼,”李亦清攏了攏衣領,掃一眼夜色,不由分說把常安按坐在座位上,“我得抓緊時間回去了,你補習加油,明天見。”

“唉。”常安徒勞地伸出手,連李亦清一片衣角都抓不着。常安死魚一樣在桌上撲騰兩下,目送李亦清腳步匆匆離開。

一衆“跑毒”的走讀生争先恐後魚貫而出,孔君遙端着書本,逆着人流朝常安的方向走過去,李亦清不偏不倚和他打上照面兒,整個人短暫地透出一股寒涼,略一颔首,走了。

孔君遙的人影在常安眼裡逐漸放大,常安頭也不擡,懶洋洋地說:“完咯,女主角不喜歡你,你成反派咯!”

“有我這麼窮酸的反派嗎?”孔君遙斜她一眼。

常安占了李亦清的位子,孔君遙要給常安補習,隻好坐在常安的位子上。周圍的走讀生消失得七七八八,就剩一群苦逼住校生還要刷夜。短暫的喧鬧過後,夜風把異味和嬉笑一起帶離,隻留下一些更沉重、更幽深的東西在黑夜隐約透露出輪廓。

“你窮酸?你再窮酸也沒有寄人籬下吧?”常安一撩眼皮,意有所指,“我以前總覺得,好多事情都能總結為一句‘何必呢’,大家不都是朋友嗎?何必在意一句玩笑話?”

孔君遙把圓珠筆按出芯,想否定常安、又不知為何說不出口。

“現在覺得,我老爹說我‘孩子氣’确實沒說錯。因為有人就是寄人籬下,就是活在别人的庇佑下,就是要在意别人的每一句話。”

“你抽風了?突然思考人生。”

“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别裝聽不懂。”常安拿胳膊肘推了推孔君遙,一使眼色,兩人在教導主任的眼刀裡閉嘴。常安抓起鉛筆,在一道曆史題上指指戳戳,裝模做樣地念叨起:“這個函數圖沒辦法套進公式裡啊?”

拙劣的演技。

教導主任的視線從她身上移走,常安頭皮一松,拿鉛筆在卷子空白處寫道:你如果在意,你就說。

而不是自顧自吞下一根荊棘,還要強撐體面,假裝滿身鮮血不存在。

等荊棘把□□紮得渾身潰爛,從皮膚裡紮出鋒芒後,再害的周圍人也鮮血直流,到那時,他孔君遙的自尊又該如何強撐起兩個人、兩個家庭的體面?

要是常安不打算維持體面,就想撕破臉,獅子大開口像孔君遙訛醫藥費呢?

易地而處,常安做不到明明很在乎還要強撐無事。

孔君遙佯裝沒看到,常安明知他看到了卻不想說,沒再多嘴管别人的事。

“我對孔君遙沒什麼意見。”

李亦清扶着車把,夜裡視野不佳,她用力眨眼,仍是分不車鎖清鎖孔在哪裡,伸出手用拇指指腹摸了片刻,憑着肌肉記憶開鎖,把鍊條纏繞在橫梁上。

周圍不時有同學經過她們,語調各異地打招呼、告别。有人用跺腳和咳嗽喚起聲控燈,單腳踩在腳蹬上,一路滑行出去,一時不察,車輪就粗暴地從落葉堆的邊緣碾過去。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王語晨綴在她身後,一路從教學樓綴到車庫。王語晨腳步慢悠悠的,拖步子很嚴重,李亦清隻好放慢腳步,王語晨走兩步,她才往前挪一步。

地下又潮又黑,說話還有回聲。兩個人在車鎖邊小聲說話,活像是在說誰壞話。

“剛剛在教室裡,你瞪他那一眼,我都看到電火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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