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姐姐說去市場買些菜回來做飯。
江荻不想讓姐姐花錢,就說:“去菜園裡搞點時蔬就行了,這個季節的時蔬好吃得很。”
于是姐姐提了籃子和菜刀說:“那我去菜園裡搞菜回來做飯。”
江荻說:“我也去。”抱起外甥和姐姐一起去了菜園。
這個季節菜園裡綠油油一片,那一片綠色很治愈人心。
有吃起來口舌生津的蘿蔔;有吃起來口齒生香的香菜,香菜的味道不僅吃起來齒頰生香,聞起來也醒神爽腦。
有次跟蘭羿出去吃飯,吃完飯,那酒店居然端了香菜和水給他們洗手,江荻覺得太暴殄天物了,怎麼能用香菜洗手,用香皂不就行了。
雖然她也喜歡掐着香菜聞那香味,但還是舍不得用香菜洗手,感覺太浪費好東西了。
還有可以腌成鹹菜的大白菜,上學時,她可沒少吃這大白菜腌制的鹹菜。
那時候,農村裡都是整缸整缸地腌,可以吃到第二年春末。
每次腌菜,都是姐姐站在缸裡踩,踩得冒泡泡。母親一顆一顆加,加一層菜就加一層鹽,然後封好。
大概一星期後,就能聞到鹹菜香了,這鹹菜隻要腌得好,怎麼做都好吃。
嫩黃的包菜被草繩捆着,經霜後的包菜甜絲絲的,生吃都很好吃。
記得有次在小夥伴霞子家玩,霞子的口角生瘡了,她母親用正在鍋裡炒着的包菜汁塗在她口角,說:“塗塗這個就好了。”大概是因為窮,沒錢買維生素,就用包菜汁當維生素了。
還有根部紅紅甜甜的菠菜。記得在廣西時,“家人”們無聊時就會猜謎語,有次有個“家人”問:“你們知道紅嘴綠鹦哥是什麼菜嗎?”
大家都饞得流口水,以為是用什麼鳥做的名菜,有人說是鹦鹉,有人說是八哥,有人說是鴿子,結果這“家人”說:“就是菠菜嘛,這都猜不出。”
一道簡單的炒菠菜,居然取個這麼好聽的名字,這是哪個商家這麼會賣點子。
這些農家肥種的菜比城裡買的菜既營養又美味。
兩人搞了菜在河邊洗幹淨,回來一起生火做飯。農村的柴火飯比電飯煲裡煮的飯香多了,重要的是可以吃到香脆的鍋巴。
那用米湯泡過的鍋巴帶着原始的土地的氣息,即便沒有菜,她也可以吃一大碗。
姐姐炒了一盤花光生米拌香菜,一盤包菜,一盤菠菜,一盤蘿蔔絲,給外甥蒸了雞蛋。雖然沒有大魚大肉,但她覺得這些原汁原味的農家菜比城裡買的菜好吃多了。
外甥女奶奶把外甥女從學校接回來,幾人一起吃飯。
吃完飯,姐妹兩人一起送外甥女去學校,江荻也順便回去。
兩人牽着外甥女和外甥邊走邊聊。
“我本來還想把他倆接到城裡去,我現在房子較大,三室一廳,是蘭羿單位分配給我們住的,夠幾個人一起住。
現在找不到什麼好工作,我打算開個飯店,讓他倆來幫忙。但我怕他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除了會得罪人,什麼忙都幫不上。家和萬事興,和氣生财的道理他倆一點也不懂。
而且父親這蠢驢一定認為我讀了大學,連份工作都沒有,卻丢人現眼地開飯店,會讓他顔面盡失,肯定會抱怨我讓他丢臉。這蠢驢整天覺得面子比錢重要,他從來不明白,沒錢哪來的面子?”
“你千萬不要把他倆接去,否則到時候你和蘭羿之間也會被他倆搞得沒日子過,說不定還會被他倆搞分手,他倆不是一般的蠢。
他倆把我們的人生搞成這樣,自己卻不自知,還覺得是我們無能。他們從來隻會像蠢驢一樣惹事,惹完了事自己又像縮頭烏龜一樣躲在殼裡,讓我們來面對。讓我們來面對也就算了,他們還要對别人賠笑臉說好話,搞得好像我們對不起别人似的。
作為父母,他們既不能成為我們前行路上的方向燈,又不能成為我們後退路上的靠山。他們不能為我們遮風擋雨,卻還總要我們為他們擦屁股,我們上輩子做了什麼孽,攤上這樣的父母?”姐姐雖能忍,但也有怨氣。
江荻知道姐姐說得對,她也知道父母現在怨恨她不回家,可她回家幹嘛呢?讓母親在她身上找瑕疵讓她自慚形穢嗎?收拾父親閑得發慌惹出的破事爛事嗎?
“以前這蠢驢做蠢事的時候就我一個人敢反對,你和母親都敢怒不敢言,搞得這蠢驢還以為他什麼都對,唯我獨尊,不可一世。如果你們跟我一起反對,也許他的氣焰沒這麼嚣張。”
“我們反對有什麼用呢?我們還沒張嘴,他就像頭憤怒的獅子瞪着那雙牛眼暴跳如雷了,以他的認知,他隻認為他是對的,别人都是錯的,誰的話他都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