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遍的語氣沒有剛才好了。
小動物生氣了也會撓人。
更何況他是吸血鬼呢。
要是這幾個擋路的再當做沒聽見,那岑衿就打算直接啃人了。
原本沒注意到岑衿的人,都望了過來,就連一開始在最外面打電話的那個人也是。
他遠遠地就看到他的幾個朋友堵在門口那裡,叫也叫不應,那幾個人就跟中了邪似的圍着中間,低着頭不知道在幹什麼。
于是他收起手機,也走了過去。
“塔倫。”
“在幹什麼呢。”
塔倫扒開幾個人,他還沒來得及發脾氣,這股氣就直接堵在了喉嚨裡。
被他的幾個兄弟堵在中間的,是一個看上去很乖巧的男孩子,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也不算矮。但是他背着書包,穿着小腿襪和短褲的樣子,看上去就沒有多大。
小襯衫還紮進了褲子裡面,整理得清清爽爽的,好乖啊。
低着頭的時候,頭發蓋住一部分眼睛,但還是能看到幽暗燈光下被染上紫色的睫毛在微顫。
塔倫咬了下自己的舌尖,用手機的尖角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這才回過神來。
“怎麼回事?”
岑衿回過頭,看到的是剛才那個脾氣看上去很壞的人。
他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他們幾個在酒吧門口堵人,明顯就是要刁難岑衿,那岑衿還說什麼。他也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這幾個莫名其妙的人盯上。
“你們在幹嘛?認識?”塔倫問站在最裡面的人。
他已經把那股花癡勁收了收,才沒有像其他這幾個人似的這麼蠢。即使他裝出一副很不耐煩的表情,但他的視線還是一直釘在岑衿的身上,移都移不開。
“不認識——”曼恩說到一半,就被身旁的人用手臂撞了撞。
但話已經說出來了,想反悔也來不及。
旁邊的人用氣聲道:“蠢貨,趁這個時候好好認識一下不就行了嘛。”
塔倫闆着臉,“那還堵在門口幹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要欺負别人。”
岑衿的身前讓開一條路,隻是不太寬闊,他擠過去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撞到了他們。
“我收到維信發的消息了,他說一會就來,讓我們先進去。”
“他還沒來啊,我還以為他已經在裡面了呢。”
“那我們快走吧,先進去。”
.
身後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都不是關于他的了。
吸引一定的範圍内的生物内心深處的欲望,可以是對自己的,也可以是對别人的——
這是岑衿先天具備的能力,隻要他還是魅魔,這個能力就永遠不會消失。
在原來生活的世界,也和這差不多,都是隐藏在人類現代社會的魔物,隻不過現在他變成了魅魔兼吸血鬼。
他之前能用自己的力量壓制自己的這個能力,但是現在不行了。
走過狹長的通道,就進入了這個與外面截然不同的世界。
距離門口近的是吧台,調酒師們穿着黑襯衫,熟練地調制着各種色彩斑斓的酒水。在這個充斥着電子迷幻的空間,就連酒水也是迷幻的。
岑衿在吧台上坐下了。
他的落座很快吸引了一些目光,那些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大多都不是單純的。
岑衿記住那個聲音叮囑的,于是将背後的小書包摘下來,抱在身前。
他的手肘撐在台面上,對着調酒師比了一根手指,“我要一杯......”
【血腥瑪麗。】
“血腥瑪麗。”
岑衿照念。
調酒師猶豫了,他看着岑衿仰着的小臉,明顯是一副學生樣。岑衿見調酒師沒有反應,又把手指舉到他的面前晃了晃,“一杯血腥瑪麗。”
岑衿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錯,但是聲音小了一些。
調酒師是不是耳朵不太好?
看來長期在這樣的環境下工作,對身體傷害還是蠻大的。
調酒師回過神來,“您确定嗎?這款酒口味偏複雜哦,辛辣酸鹹,您能喝的慣嗎?”
岑衿有點遲疑了。
一聽就很奇怪。
“有沒有好喝一點的?”
他蜷了蜷手指,收了回來,一整截小臂都縮進了書包和身體之間的縫隙。
“那就還是以番茄汁作為基底,去掉辣椒醬和胡椒,隻加一點少量的伍斯特醬和鹽怎麼樣呢?”
“血腥瑪麗也是有番茄汁的嗎?”
“是的,為你調配的那一款番茄汁雞尾酒也是,但是口味會清淡一點。”
番茄汁,是紅色的,和血差不多。
正好符合吸血鬼的身份。
岑衿滿意地點點頭,微微彎了眉眼,“好的,謝謝。”
調酒師聽到那一聲糯糯的道謝,一下子熱意湧上臉,迅速地轉回身背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