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還不傻。”
這個男人有着一頭黑發,眼睛卻是綠色的。
離得近了,岑衿還能聞到他的身上有一股很甜很香的味道。
很像在天台樓梯上聞過的味道。
男人說:“我們在天台上見過的。”
還真是他。
“哦。”岑衿點點頭,不知道這個人找自己有什麼事情。
這個人突然俯下身,差點都要靠上岑衿的額頭。
岑衿擡頭看他,不明所以,“你——”
他的話音忽地止住,然後低頭看去,這個男人伸手進了他的褲子口袋。
岑衿想起來,口袋裡還有今天早上便宜表弟塞給他的血袋!
岑衿猛地按住自己的口袋,但他還是晚了,因為這個人已經摸到了鼓起來的袋子,并且還想拿出來。
這人的手大,手指也長,他的整個手掌擠不進岑衿的口袋,尾指還卡在短褲口袋的外面。
岑衿不能讓他把血袋拿出來,于是隻能這樣按緊。
“放手。”
“你按着我的手,我怎麼放?”
這個男人微曲膝蓋,另一隻手還搭着岑衿的肩膀,看似随意,其實用了力。
明擺着不讓岑衿跑掉。
岑衿知道自己隻要一松手,口袋裡面的血袋就會被這個人拿出來。
一時間,岑衿陷入被動境地。
“你到底是誰啊?”
這個男的為什麼知道自己的口袋裡有東西的,目标明确的樣子就好像知道岑衿的身份,也知道口袋裡的東西是血袋似的。
難道是同類嗎?
“你不認識我?”
“我認識你嗎?”
岑衿覺得這個男人好怪啊。要是認識他的話,岑衿還會問嗎?
那個男人又說道:“我以為我這類型的你會喜歡呢。”
岑衿:“......”自信過頭了。
這人總是一直擺着一張笑臉,眼睛總是半眯着的,單眼皮、長眼睛、高挺的直鼻梁,是鋒利刻薄的長相。就算是笑着的,攻擊性也很強。
他的嘴角是天生地下撇角度,要不是刻意地擺出微笑,看起來真的很兇。
讓人不想多看。
他見岑衿真的觀察着自己的臉,于是問:“怎麼樣?”
岑衿觀察了一番,認真地搖搖頭。
“不怎麼樣。”
男人一愣,沒想到岑衿會這麼直接。
他沒生氣,反倒笑起來,還試圖把血袋拿出來。
“喂!”
岑衿一個激靈,想往後躲,卻被男人的手按在原地。即使他的腿都往後撤了一步,但身子還是受制于男人的手下。
“咦?岑衿還沒走嗎?”
“我聽見岑衿的聲音了。”
聽到動靜的學生走出教室門,往走廊外看了看,并沒看到岑衿的身影。
“應該是聽錯了......”
.
岑衿不知道自己來到了什麼地方,但他知道的是,自己還在聖地亞學院裡面。
周圍風很大,偶爾還能聽見學生們突然拔高音量的吵鬧聲。
他的眼睛被冰涼的手蓋着,身後緊緊貼着那個人的身體,他一動不敢動。
蓋在眼部的手松了一些,但岑衿卻不感到放松,反而更加緊張地往後挪了一小步。
男人笑了幾聲,被岑衿的小動作取悅了。
岑衿笑不出來,他懷疑自己被這個人帶到了樓頂。
身後的男人突然推了推岑衿的背部,岑衿猛地一抖,但身體還是不受控制地往前倒。蓋着眼睛的手也松開了,驟然失重的身體似乎被樓頂的大風吹着往前帶,吹得他的眼睛睜不開。
岑衿分不清自己現在到底身在何處,手往身後抓去,正好抓到了一點飄起的衣擺,但那點薄薄的衣料還是從岑衿的指縫間溜走。
他的心跳快得耳邊都是砰砰聲,他以為自己要掉下去摔死了,但突如其來的接觸地面又讓岑衿飄遠的思緒突然中斷。
“啊......”
岑衿的膝蓋和手掌接觸到粗糙的地面,很痛,大概是磨破皮了。
他忍着痛,睜開眼一看,地面是磚紅色石闆鋪成的,那些不平的石闆尖端上還沾有一點血色。
那是岑衿的血。
好痛......
岑衿還驚魂未定,得知自己并不是被推下樓,他還有點慶幸。
他咬着唇,用受傷的手掌撐着身體站起來。膝蓋也很痛,特别是那些嵌進肉裡面的小石子,壓下去的時候,就感覺石子也要進入更深的肉裡了。
一條手臂攬住了岑衿的腰,将他抱了起來。
岑衿知道是誰,就是那個推倒自己的怪男人。
他對剛才的失重感心有餘悸,他的小腿還在不聽話地發着抖,使不上力。
被撈起來之後,他抿着唇,一言不發地站着。
就這麼低着頭看着自己破了皮、擦出紅血絲的手掌,用比較幹淨的手指輕輕拭去皮肉裡的沙石。
“不說話?”
男人的尾音上揚,輕佻又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