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您自幼二夫人就帶您與二娘子如親女,您這般,可真是讓二夫人寒心啊——”王嬷嬷在一旁幫腔。
程氏雙眼一翻就要往後倒。
王嬷嬷一邊接住程氏一邊扯着嗓子大嚷:“快來人啊!二夫人被大娘子氣暈過去了!”
李嬌嬌看着她們這出大戲,煩躁地抖抖手中的劍。
她擡劍指向塵詩:“說!是誰指使的你,你若是交代清楚了,你和你的孩子就都可以活命,若是交代不清楚……”
王嬷嬷死死護住程氏,啐了塵詩一口:“你個老貨!你可想清楚了,你孩兒的奴契都在二夫人手中,大娘子一個待嫁閨中的娘子做得了什麼主?”
塵詩看了眼王嬷嬷,又看了看李嬌,眼神躲閃:“是……是……”
“大晚上的吵嚷些什麼!”
是李執的聲音。
說時遲那時快,程氏幾乎在瞬間睜眼,擡手握住李嬌的軟劍:“嗚嗚嗚嗚大娘啊,你有什麼氣就沖叔母來吧——這王嬷嬷年紀大了,身子骨本就不硬朗,大兄在朝中兢兢業業,可不能因我擔上苛待下人的罪名啊——”
“李嬌嬌你給我跪下!逆女,逆女!”身後傳來男人暴跳如雷的吼聲。
李嬌轉身望着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不跪。叔母幽禁嫡女。縱奴弑主,其心可誅,憑什麼讓我跪下!”
“放肆!你,你竟敢忤逆長輩!”
李執狂暴宛如瘋狗,李嬌就在一旁靜靜看着他。
她突然什麼也不想說了。
李執才是這一切的促成者。
李執的沉默助長了程氏的氣焰,更喂大了程氏的野心。
李擴跟在李執身後一起過來,看見程氏滿手的血趕忙跑過去:“夫人啊——”
一張床果然睡不出兩種東西。
“兄長啊,都說後母難當,淑惠這叔母也不好做啊——這這,你看淑惠的手,全是血啊——我早就說過,這如今孩子們也都大了,我們還是應該早早分家啊大兄——夫人——夫人——”
程氏再次十分合時宜地昏過去。
李嬌冷眼看着這場鬧劇。
李執本就在乎體面勝過一切,如今被這老二這麼一激,情緒更加激動:“來人!上家法。”
“長兄不可啊!嬌嬌畢竟是個孩子!她今日這般行事也有淑惠的過錯啊——”李擴假意阻攔,在一旁添油加醋。
王嬷嬷趕忙帶人拿上來一把三尺長的戒尺。
“長兄,嬌嬌今日定是一時昏了頭,不可啊長兄!”
一道戒尺落下:“你究竟跪不跪!”
“我不跪!”李嬌雙目猩紅,閉上眼,不再看李執。
“放肆……放肆!”李執瘋狗般地咆哮。
“呀!這麼熱鬧,是本宮來的不巧了。”
一瞬間,所有的哭聲喊聲怒吼聲都停止了。
李嬌睜眼,看向門口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