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可背後議論夫子?”一個女子突然出現在花溪言背後,厲聲道。
花溪言猛地被吓了一跳,轉頭,月白長袍的素衣女子,通身隻有一根白玉钗,臉上還帶着面紗,看着比自己還小上幾歲,不知為何,花溪言覺得她暮氣沉沉的。
她隻是狠狠瞪了花溪言一眼,就抱着手中的《女誡》走了。
“不是她誰啊?”莫名其妙被訓了一頓,花溪言不爽道。
許淳小聲道:“她是當世大儒莊覺年的女兒莊文貞,出了名的小古闆呢!”
莊文貞?李嬌聽過這個名字。
聽說她還有個姐姐,不過走得早,莊覺年再無其他子嗣,故而将這個獨女當作男兒來教養。
說起《女誡》,許元真也是一臉苦惱。
“我也不喜歡讀《女誡》,我阿父都不讓我看這些的,說是會把腦子讀壞掉,哪裡知道來了國子監第一課就學《女誡》,還不如去家裡的學堂呢。”她抱怨道。
花溪言十分震驚:“你家還有女子的學堂?”
許元真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家從商,阿父早逝,阿母總希望家裡能出個讀書的,所以特别重視。但稍微有點資質的夫子都不願意來我家,他們看不起商人,所以我家學堂有一半都是女夫子。”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也不能算是女子學堂,我們族内的孩子都是一起上課的,女夫子男夫子女學生男學生,我也不比他們差呀。”
“那你阿母一定很厲害,一個人支撐這麼大的家業。”李嬌看着她,真誠地說。
許元真點點頭,微微仰着腦袋,驕傲道:“那當然,我阿母是這世間最厲害的娘子。”
“切,商賈之家,小門小戶,上不得台面。”江馳柔路過,剛好聽到,忍不住嘲諷道。
“不是怎麼哪都有你啊?”花溪言堵住大門,不讓她走。
“怎麼?我說錯了嗎?萬般皆下品,商賈本就上不得台面。”說完還不忘冷哼一聲。
許元真低着頭沒說話,她伸手拉了拉花溪言,似乎想要離開。
花溪言回握住她的手,李嬌亦默默站到許元真身側。
隻聽花溪言毫不客氣地回怼道:“你江氏是什麼高門大戶嗎,說白了也不過是寒門庶族,比得上李左王白四家?在我面前裝什麼裝啊!”
突然提到李氏,李嬌擡頭看了她一眼。
“你……你!閉嘴!”江馳柔似是氣急,擡手指着花溪言,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你江氏說白了就是季氏的走狗,不過是善于鑽營攀緣之輩罷了,真以為是什麼名門啊?”花溪言往前一步,嘴上半點不饒人。
“你!胡說!”江馳柔捂着臉跑開了。
許元真睜大眼睛,崇拜道:“哇!你也好厲害呀!你們都好厲害!”
“你别理她,這種人怼她兩會就老實了。诶!對了!我從家裡帶了綠豆面兒糕,可香了,你們要不要嘗嘗?”許元真頭點得不停,花溪言笑着拉着她倆往外走。
走到一半,身後傳來一道驚奇的呼喊:“李嬌嬌!你怎麼在這?”
李嬌暗道一聲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