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說一醉解千愁,說不定真不是空穴來風?就算難喝,大不了當藥喝呗。
而且都說酒壯人膽,說不定喝完,有些話她也敢說了。
誰說的不知道,反正景甯是有點信了,猶豫着接過雁來月倒在一次性紙杯裡的半杯白酒,咬咬牙一口悶了。
樓弦趕到包廂的時候,江雲溪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趴在桌子上睡了得有一會兒了。
聽見樓弦進來,江雲溪委委屈屈地癟癟嘴:“阿弦——為什麼她不理我。”
鬼知道江雲溪和卓爾又發生什麼了,樓弦正煩躁了一天,不想再聽感情上的事,拿小翁子給自己倒了一點茶一口悶了。
江雲溪瞪大了眼:“你幹嘛?”
樓弦深吸了兩口氣,問江雲溪:“我有一個問題。”
江雲溪愣愣道:“請講。”
樓弦:“我問問你哦,你每天吃喝玩樂真的不覺得空虛嗎?你家庭條件這麼好,想去哪留學,想學什麼,想掙一份事業,不都是很容易嗎?為什麼瑜伽樂器跆拳道愣是沒有一點能讓你感興趣的?你就非得喜歡談戀愛?”
江雲溪委屈地癟癟嘴:“可是我就喜歡談戀愛。”
樓弦:“……談戀愛倒底有什麼好的?”
江雲溪歪在桌子上,眼淚汪汪:“我不知道啊,我就想見她,不見她我覺得活不下去了,我就要跟她擁抱跟她接吻跟她上床,我要跟她從大街上跑到海邊,我要給她買玫瑰花,我就喜歡她……”
江雲溪意識不怎麼清醒,呢喃道:“誰都跟你一樣有目标嗎,你打電競是有夢想,我想泡美女就不是有夢想了?”
樓弦歎了口氣:“泡泡泡,那你泡出名堂來了嗎?”
江雲溪哭唧唧道:“沒有,她又不理我了嗚嗚嗚。”
緊接着,江雲溪垂死病中驚坐起,怒目而視:“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追到景甯了嗎?”
樓弦沒好氣道:“沒有,你滿意了吧!”
江雲溪嘿嘿一笑,跟樓弦碰了一杯酒,突然扭曲地湊到樓弦身旁,悄咪咪地顯擺道:“我教你兩招?”
雖然江雲溪對卓爾沒轍,但對其它小姑娘都是一撩一個準,說不定還真有能借鑒的東西,樓弦想了想問道:“你都是怎麼表白的?”
江雲溪掰着手指頭數:“花,禮物,手寫卡片,花一定要粉荔枝、艾莎或者卡布奇諾白玫瑰,女孩子都喜歡不會出錯,或者碎冰藍玫瑰加桔梗,阿卓比較喜歡。景甯我建議你選一束熱烈一點的,經典紅玫瑰就不錯,悶騷都喜歡……唔,禮物一定不能小氣,人家要是工作了你就挑個價格不太離譜的包或者定制香水,景甯這種小姑娘呢你就送寶格麗或者卡地亞的小手鍊,不貴還精緻。最最重要的是,卡片一定得手寫,這是最重要的心意,女孩子都很看重心意的!”
樓弦歎為觀止:“這方面要是有研究生你早保送了。”
江雲溪義正言辭地拍了拍樓弦的肩膀:“阿弦,表白就是要大膽一點,你抱着花去人家樓底下喊,哪個女孩能忍得住?”
樓弦無語道:“你那是黃毛做法。”
江雲溪又開始撒潑:“憑什麼說我是黃毛,我讨厭你們,嗚嗚嗚我要找阿卓……你快給她打電話現在就打,快打快打……”
樓弦看了看時間:“現在都快一點了,而且你為什麼不自己打?”
江雲溪可憐兮兮道:“她把我拉黑了……”
樓弦:“……”
另一邊景甯猛灌了一口白酒,嗆得咳嗽了半天,雁來月滿意得哈哈大笑:“哎呦怎麼一下子喝這麼多,酒得品得抿你知不知道?好了好了,夠了夠了,再喝多點隊長回來得殺了我。”
雁來月起身去夠自己的酒瓶子,對嘴喝了一口,看景甯紅撲撲的小臉那樣,釋然笑道:“我說你這麼年輕,幹什麼愁眉不展的。賽場上不是敢打得很嗎,想做什麼就去做啊。”
雁來月驅趕道:“去去去,寂寞的夜屬于二十多歲的大齡女青年好吧,小屁孩快回去睡覺去。”
景甯吹個風還被驅趕了,隻好再回自己房間去,途中又遇到了卓爾,大半夜出門不知道幹嘛去。
卓爾打量了她一會:“跟我出去一趟。”
景甯:“?為什麼。”
卓爾聞到了酒味,都不用往露台看就知道是誰帶的,對景甯小小年紀就喝酒很不滿意,嘴上也沒帶什麼好氣:“去接你隊長。”
景甯默默跟在她身後,酒精慢慢吞噬了她的腦子,再加上淩晨不太能轉得動,突然開口問道:“你穿着外套還拿另一個外套幹嘛?”
卓爾:“……”
卓爾:“給狗穿。”
到了定位地址後,卓爾看了看五光十色又嘈亂的酒吧,又看了看已經有點不靈光的景甯,囑咐道:“别跟着進去,你在這等着,不許亂跑。”
景甯“哦”了一聲,乖乖地坐在車上。
為了防止意外,卓爾把車鑰匙拔了才走的,找到包廂後皺着眉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江雲溪,把車鑰匙扔給樓弦:“景甯在車上,你倆先回去。”
樓弦:“你怎麼把她帶來了?”
卓爾沒好氣道:“她非要來接你,滿意了吧?”
樓弦愣了愣,她穿上自己的風衣,下樓路過舞池,躊躇了片刻,突然掏出手機,找到附近有一家還開着門的花店。
景甯剛喝的時候隻覺得白酒又辣又難喝,還燒得慌,現在後勁一上來,才覺出一點厲害來。
她的腦子好像純粹到了一種境界,什麼卓爾外套什麼複盤錄像全都忘了,渾身上下隻剩下一個念頭:“我要見樓弦,我要親吻她。”
景甯磕磕絆絆地打開車門下來,眯着眼看見馬路對面的酒吧,正想往那邊走,卻見酒吧旁邊的花店門突然開了,門頂上的風鈴帶起了一串聽令當啷的聲音,緊接着一陣花香伴着夜風撲面而來。
有點像文藝片的電影,樓弦裹着一件修身的風衣,靴子上面一節修長勁瘦的小腿,她沒有開車,抱着一大捧火紅的玫瑰花,在淩晨的街頭一步一步地朝景甯走來。
樓弦越過馬路走到景甯身前,溫柔地笑了笑:“好吧,怪我,這話我該早點說的。”
“我喜歡你,景甯。我可以吻你嗎?”
景甯的腦子本來就暈得隻剩下漿糊了,她看着樓弦那張臉,什麼都聽不進去,隻剩一個念頭:
說的啥啊,叽裡呱啦的看着真好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