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手腳?”夜久用食指指着自己,一臉驚訝,“我能做什麼手腳?”
“你既然殺了雨書,誰知道會不會突發奇想,準備讓我們全軍覆沒?”
夜久站起身,用力拍着桌子,沖群青大吼起來。
“我之前和你說得很清楚了!現在再說一遍!我-沒-殺-那個垂天院的蠢貨。”
群青聽到了,卻裝作沒聽到,“時間不等人,夢丘先生,還是快點幹活吧。”
“……”
夜久瞪着對方那樣面無表情的臉,感覺自己要被氣炸了。
雖說他并不太介意群青的懷疑,卻不想因為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而遭到對方的誤解。
……冷靜,他告訴自己,還是手上的事情重要。
”既然你是來“幫助我”的,那麼就去把剩餘的碎肉和屍體全部搬過來吧,我要好好檢查。“
群青往椅背上一倒,展示滿是繃帶的雙手,“不像你,躲在傀儡裡面,就算換顆心髒還能立刻活蹦亂跳。我的手腳還沒有完全恢複,搬不動重物,所以愛莫能助。”
“……”
夜久瞪着群青,陷入深深的郁悶中。
作為雲栎的時間太長,他幾乎都要忘記,眼前的這個家夥,曾經是多麼難搞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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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的時間,他們氣氛緊張,彼此偶爾幾句交流,全部都是正事,沒有任何閑聊。
夜久輕哼着曲,将巨獅的骨骼碎片慢慢拼合起來。
與完全化成灰燼的妖僧不同,因為群青的鹽化,它還保留了些許殘留的組織與符文,因此可以用于分析。
碎片很多,也很細小,因此這項工作難度很高。不過由于他技術不錯,而且對拼圖之類的活動還還算有耐心,倒也沒遇到什麼困難。
唯一讓他不爽的,是群青全程都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本不知道從那裡得來的厚書,完全沒有任何“幫助”意識。
幾小時後,夜久終于修複好一段脊柱。
他揉了揉酸疼的腰,站起身來,“你在那裡看了半天,到底是什麼這麼重要?”
群青眼皮都沒稀得動。
“我要告訴子爵,你偷懶不務正業。”
“……一些與古代卡路尼西亞有關的文獻罷了。”
“啧,又是你的考古小愛好麼?”夜久嘀咕起來,一副不屑的樣子,“說到這些,你不覺得雙月之丘的有些事,很模糊不清嗎?”
沒等群青反應,他自顧自開始那攢了好幾天的長篇大論。
“目前看來,雙月之丘曆史上,曾經有過兩名重要的伯爵。第一個,是子爵的先祖,根據你的報告,他曾領導人民抵抗過魔獸圍攻。而第二個,則是占山為王的後來者,喝下了不老泉,卻被妖僧誘導發瘋,成為了傳說中的吸血鬼伯爵。”
“那麼問題來了,“與十世皆為一人的伯爵”到底是誰?當然了,這個問題并不是很重要,但接下來的就很奇怪了。”
“子爵先祖見到的魔獸,應該就是妖僧、盲徒、或者屍蝠其中之一吧?但他有什麼必要,特意來守垩原這麼做?而且那口泉應該有很強大的聖場才對,喝下它水的人,會這麼容易成為魔物的目标嗎?一定有什麼隐情。”
“因此,我得出了結論……”
夜久湊到群青面前,神秘兮兮地開口。
”子爵他會錯意了,長青泉、或者說不老泉并不是什麼神聖的存在,反而非常邪惡。子爵先祖之所以來到這裡,并不是為了找到它,而是為了封印。所以,魔物為了抵抗,才來圍攻這裡。”
“至于第二個伯爵,他貪圖永恒,被魔物誘使解開封印、喝下了泉水,所以才會最終堕落……這樣想是不是很有道理?“
”……“
群青雖然沒有看他,但還是停止了翻書動作,似乎是在思索。
夜久一動不動地睜大着眼睛,期待着回應。
許久之後,群青才慢吞吞開口。
“我的報告裡,并沒有提到子爵先祖的事迹,隻是單純記錄阿伊索格村民對詛咒的抵抗罷了。”
“啊……果然。”夜久泛起揶揄的笑容,“當時我還奇怪呢,你怎麼可能用一大堆“視死如歸”,“大義凜然”之類的詞語,原來他在借你的口,給先祖臉上貼金呢~”
”……”
“那其餘呢?沒什麼别的點評嗎?”
“……”
夜久等了幾秒,卻看到群青又垂下眼,完全懶得搭話的樣子。
他知道對方肯定聽進去了,隻是還執着于怄氣和冷戰,于是便擺出副憂心的表情,故作急切地提議起來,“我認為應該警告子爵,讓他延遲行動。”
群青這下略帶疑惑地看向對方。
雖然提案本身合情合理,但從僞像星嘴裡說出來,就顯得非常違和了——這家夥可是個混亂分子,才不會擔心這種事,而且此前也是不計代價想找長青泉,更是不可能主動提出停下來。
……這家夥又在搞什麼鬼?
他納悶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