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日晚,最先結束的是混雙決賽。
大飛和鳗魚以4:1大比分優勢戰勝安在炫和金芝荷奪得冠軍。
“回去研究研究他們這場的打法吧,小豆包。”
大頭對混雙還是耿耿于懷,轉頭對身邊準備女雙決賽熱身的莎莎說。
莎莎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沒問題。
大頭捏了捏莎莎軟乎乎的臉,“接下來的比賽加油哦小豆包兒!”
莎莎略帶嫌棄地斜睨了他一眼,但還是回了句:“你也加油頭哥,記得小心胳膊。”
大頭故作輕松地掄了掄臂,示意她自己沒問題。
莎莎這才放下心來,被一邊等了半天的女雙搭檔石洵瑤拉去熱身。
女雙決賽是莎莎瑤妹對戰鳗魚天一。
為了在服裝上有所區分,這場比賽莎莎和瑤妹還難得換上了運動小黑裙。
襯得像是奶白團子的小莎更加青春可愛。
決賽第一局鳗魚和天一很快進入狀态,以11:7穩穩赢下一局。
第二局,鳗魚天一二人依舊乘勝追擊,一路打到10:4領先。
盡管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還是替莎莎瑤妹這兩個00後的小妹妹捏了一把汗。
不過這倆小姑娘倒是絲毫不急不躁,一球一球細緻處理。
不知不覺竟然連赢6球,比分追到10平。
鳗魚和天一似乎也沒料到這個局點居然能被盤活,平時人狠話不多的兩人也開始交流起了戰術。
奈何莎莎的正手和瑤妹的發球都發揮出色,比分來到了12平。
莎瑤組合也是越打越堅定。
莎莎舉拍側身對瑤妹一通戰術輸出,瑤妹心領神會,信任地點頭執行。
随着一個快速變線球,莎瑤再次拿下一分。
最後一球二人沒再商量,但卻默契地再次執行了上一球莎莎的戰術。
莎瑤一路從10:4打到14:12,艱難又頑強地赢下了第二局。
受到第二局的鼓舞,兩位妹妹似乎找回了自信,第三局快速以11:4拿下。
鳗魚和天一發現兩位妹妹并不簡單,也開始慢慢調整戰術。
第四、五局鳗魚和天一以微弱優勢獲勝,大比分來到2:3。
第六局時莎瑤開局不利,前幾球1:4落後。
莎莎思考片刻,果斷叫了暫停。
而這明顯是個有效暫停。
暫停結束後,二人不僅追平比分,還以11:9取得了本局勝利。
在這以後的很多年裡,我都曾不斷驚訝于莎莎異于常人的冷靜和判斷力。
在乒乓這場體能消耗巨大的棋局中,她依舊能在自己的節奏裡理智清醒。
帶着和年齡不符的少年老成,逆轉一個又一個結局。
決勝局雙方更是奮力一博。
四人完全被調動起來,比分一路咬緊到8平。
這時候莎莎因為連續丢球心态似乎有細微的波動。
但瑤妹及時察覺到她的變化,輕輕拍了拍小莎,示意她沒關系。
莎莎抿嘴點頭,穩住心态,二人拿到賽點。
在這關鍵時刻,莎莎再次擔任起了軍師。
她轉身背過球台,和瑤妹闡述起了決勝球的戰術。
瑤妹安靜地聽着,眼底滿是認同。
随着莎莎一顆出乎意料的高質量變速球,莎瑤組合拿下了本次世青賽的女雙冠軍。
二人在一聲歡呼後緊緊擁抱,慶祝這場苦戰背後,少女間純粹美好的戰友情誼。
身邊觀賽整場卻一言不發的大頭似乎如釋重負般站起了身。
“該你男雙了大頭。”
我笑着提醒他。
“我就知道小豆包會赢,”大頭似乎比自己獲勝還開心,“比賽前給她捏過臉了,有我的好運加成。”
“你下一場可得繼續接好運。”
“那必須的!”
他轉身潇灑揮了揮手,快步朝着候場區跑去。
他的背影如此輕快自由。
似乎在那一刻,青春的少年氣,有了最為具象化的表達。
*
在對戰韓國組合安在炫、裴浩鈞的男雙決賽裡,大頭果然沒有食言。
盡管第一局韓國組合抓住關鍵機會以12:10率先取得勝利,第二局大頭和大飛這對左橫右直組合以11:8迅速追平局分。
随後比賽完全進入大頭和大飛的節奏。
二人以三個11:5取得随後三局的勝利。
最終以4:1擊敗韓國組合獲得男雙冠軍。
不過這場比賽看到一半,莎莎就向我發來了求救。
“笙姐,我短褲沒幹咋辦,下一場就打女單了。”
莎莎有些手足無措地看向我。
“上一場女雙的裙子還能穿嗎?”
“不太行,上場打得太費勁了,裙子都汗濕了。”
“那會感冒的。”
“這下咋辦笙姐?”莎莎撓了撓頭,像隻發愁的小鹿。
“找誰借一條吧?”我給出plan b。
“要不我問問石洵瑤?”
“好,不行我再去給你借。”
萬幸的是,瑤妹剛好有一條幹淨的藍色短褲。
雖然對莎莎來說沒有那麼合身,但至少能夠解燃眉之急。
我匆匆忙忙送莎莎上場的時候,正好遇到下場的大頭和大飛。
“笙姐你要不再帶大頭去趟隊醫那兒吧。”大飛叫住我。
“哎你别……”大頭示意大飛别聲張。
我順着大頭的眼神,瞥了眼前面着急進場,沒來得及聽到大飛說話的莎莎。
瞬間明白大頭是不想讓他妹擔心。
“你别走,我把莎莎送進場就帶你去隊醫那裡。”
我怕他逞強亂跑。
“笙姐我真沒事,馬上還有女單決賽呢。”
大頭表示自己還想看小豆包比賽。
“你還看個屁!先照顧好自己胳膊吧,”大飛擔心又不客氣地怼他,“我和你打男單半決賽的時候就感覺你胳膊不對勁了。”
在前期混雙半決賽之後的男單半決賽裡,大頭不敵大飛輸掉了比賽。
“那可不怪我的胳膊,是我技不如人。”大頭向來實誠。
“大飛你先去準備決賽,大頭我來看着吧。”
我知道大頭這拗性子,決定幹脆等莎莎比賽結束再帶大頭去隊醫那兒。
“你隻能先忍忍咯。”我對這顆頭無可奈何。
“嗨,小傷!”大頭的心早就飛到女單決賽場上。
女單決賽是莎莎對鳗魚。
比賽剛一開始,比分就咬得相當緊。
“她倆太熟悉了,都知道對方短闆在哪兒。”
身旁一起觀賽的大頭焦慮地啃起了手指。
第一輪顯然鳗魚的擊球狀态更積極,率先以11:6拿下一局。
“莎莎無謂失誤太多了這局,”大頭在一邊隔空分析。
這狀态似乎比中場休息的冷靜莎莎還要着急。
“鳗魚對莎莎有一定體型上的先天優勢。”
“嗯,她身高的确不占優勢,容易退台,得看相持球能不能再加點質量了。”
大頭恨不能上去幫莎莎解題。
而學霸的解題思路向來有相似之處。
第二局在比分咬緊到8平的情況下,莎莎通過幾個機會球加質量,11:8扳平局分。
“果然莎莎心态還是很穩。”
大頭懸着的心似乎并沒有放下來,“接下來還得看她倆前三闆的主動性。”
我給他遞了瓶水,帶着三分戲谑勸道:“您先放寬心。”
大頭也意識到我的八卦語氣,強裝嘴硬道:“我就是怕她一賭氣不肯和我配混雙。”
對對對,可不是。我心裡笑他此地無銀三百兩。
“對了笙姐,”大頭話鋒一轉,“聽說教練組想讓你做我們的随隊翻譯?”
“你消息倒是挺靈通。”
“那可不,我的人脈遍布瓜隊。”
京隊bking果然按時上線。
“所以你怎麼打算?”然後他又一秒回歸正經。
“當初還想……再考慮考慮。”我遲疑道,莫名感到心虛。
“這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大頭雙手一攤,又指指他妹,“是我們小豆包兒不夠迷人嗎?”
“怎麼不迷人,這不給你迷得五迷三道的?”大頭這嘴貧得我都忍不住打趣他。
他微微朝後仰了仰,頂腮笑道:“不是笙姐,我真希望您能留下來陪陪豆包兒。”
“給你三分鐘陳述理由。”我佯裝高冷。
而他卻真的正了正色。
“其實笙姐你也知道,莎莎并沒有表面上那麼老成,她剛來國家隊的時候,有很多不适應的地方。”
這确實是我第一次聽到的故事。
“在冀隊的時候,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回家住。這是她第一次這麼長時間離開爸媽。”大頭解釋道。
“這麼小離家,她肯定吃了不少苦。”
大頭點點頭,“主要是她性子還賊要強,我改天帶你去咱們訓練場牆上看看莎莎親手打造的著名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