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哥今天不帥嗎?”大頭圍着莎莎臭屁道。
“龍哥昕哥那才叫帥呢!”小莎故意嘴硬。
“龍哥是主持人,人有專業造型師。”
“那昕哥呢?”柳丁看戲。
“昕哥…人有嫂子給他打扮呢!”大頭理直氣壯地狡辯。
柳丁貼臉開大:“羨慕?羨慕你也找一個呗!”
說完差點被大頭追殺了二裡地。
不過,真到了演出的時候,大家也是誰都嘲笑不了誰。
看完二隊妹妹們的開場舞蹈秀以後,莎莎滿臉寫着“劫後餘生”的慶幸道:“還好已經打進一隊了,不然大頭能笑我一整年。”
大頭也沒好到哪兒去,那相聲差點讓我腳趾抓地扣出“三室一廳”。
一直到唱歌環節,才算是“如聽仙樂耳暫明”。
許昕一首《魔鬼中的天使》沒有技巧全是感情,而小胖的《夠鐘》更是讓我眼前一亮。
“東哥你的粵語歌唱得也太好聽了。”演出結束碰到小胖,莎莎滿是真誠地誇獎。
小胖腼腆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還好,還好。”
這對話聽得我身後一陣涼意。
回頭一看,果然,大頭的臉都快黑成一塊炭了。
那天晚上,柳丁給我發來消息。
柳丁:[笙姐,下次莎莎誇别的男生一定要及時制止]
我:[咋了]
柳丁:[大頭已經唱了一晚上全民k歌了]
我:[他唱啥?]
柳丁:[練粵語歌呢,狗頭.jpg]
*
19年上半年,由于忙着畢業,師傅替我向隊裡請了半年假。
在我每天泡在圖書館、靠着美式續命的這半年裡,莎莎和大頭也在不停為布達佩斯世乒賽奔波。
為了備戰這場世界大賽,“老狐狸們”特地安排了地表最強12人直通賽和深圳龍崗世乒熱身賽來檢驗大家的備賽狀态。
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
這一年,中國乒乓球隊成功包攬了5項冠軍,龍隊負傷後時隔8月重回世冠,棗姐“十年磨一劍”獲得了自己的首個世乒賽女單冠軍。
而莎莎也因為女雙奪冠,繼大頭以後成為了中國乒乓球隊第115位世界冠軍。
6月,我順利畢業,正式接替師傅成為了國乒的随隊翻譯。
歸隊的第一站,就是陪莎莎他們一起去參加日本公開賽。
“笙姐~~你可算回來了!”去機場的大巴上,莎莎黏在我身邊軟乎乎地說。
坐在我們身後的大頭欣慰一笑:“可不是嘛笙姐,你不在這半年,這‘話痨’的話都少了很多。”
“怎麼滴,我還有激發語言天賦的功能呗。”
我邊損他邊回頭,猛然察覺這小子的造型是越整越帥了。
一身行頭都寫滿了“哥有心上人”的精緻。
不過,看着身邊出落得越發柔美可愛的莎莎,這小子有點危機感也是再正常不過。
“這半年怎麼樣,莎莎?”
盡管我倆經常線上互通近況,但很多事終究無法在隻言片語中說清道明。
莎莎的神色卻在聽到這個提問的瞬間,顯現出片刻的黯淡。
“笙姐,張指導離隊了。”她故作鎮定地向我描述,聲音裡卻摻雜着不易察覺的哽咽。
我很理解這件事給她帶來的波動,畢竟,那是她生病時和她同吃同住的張指導,是待她像媽媽一樣好的張指導。
“張指導為國乒事業鞠躬盡瘁這麼多年,是時候開啟新的人生階段了。”我輕輕環住莎莎,安慰中帶着感慨:“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沒有誰能一直陪在誰身邊對嗎,笙姐?”莎莎澄澈的眼神望向我,試圖向我求得一個答案。
而我還沒來得及回答,身後卻伸出一隻手來,覆住莎莎的腦袋。
“放心吧小豆包,哥會一直陪着你的。”
轉過頭去,是bking少年那路飛招牌式笑臉。
那時候我以為,這嬉皮笑臉下的承諾裡大多是幼稚的安慰和天真的期許。
畢竟,“永遠”、“一直”這樣的字眼在時間的捉弄下,往往隻會成為一句日後用來緬懷的玩笑。
直到有一天,少年向我證明,無堅不摧的時間在純粹的真心面前,原來也不過隻是個數字而已。
“莎莎,那你現在的主管教練是?”半年沒有跟隊,我想各組的架構早已千差萬别。
“還是黃指導,不過因為夢姐去馬指導組裡了,所以我成了組内一号。”
“那是好事啊,說明你也要慢慢進軍主力了。” 我欣慰道,“不過,這次我怎麼沒有看到黃指跟隊?”
莎莎遲疑片刻,隻是說:“這次我外戰的場外教練是肖指導。”
不過大頭倒是個心直口快的,“黃指豈止是這次沒能跟隊,笙姐你不在的這半年裡,莎莎的比賽幾乎都是靠吃‘百家飯’比下來的。”
莎莎示意大頭噤聲,可大頭的忿忿似乎滔滔不絕:“就說地表最強12人她和甯姐打的那場吧,明明是她3:0赢了,可她連個教練都沒,就隻能坐在那裡放空。”
“别說了頭哥!”莎莎的臉上是我少見的嚴肅神色。
“我……”大頭又氣又心疼。
莎莎當然清楚大頭是為自己好,她的語氣緩和下來:“有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自己能決定的。”
“難道隻能這樣嗎?”大頭洩氣道。
“不。”少女的眼神裡帶着無與倫比的堅定,“至少,我還能決定我自己。”
莎莎向來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6月的日本公開賽,莎莎和棗姐苦戰7局,最終4:3取得女單冠軍。
7月9日的澳公,莎莎汲取一周前韓公輸給甯姐的教訓,4:0戰勝甯姐,再次取得女單冠軍。
也是從這時候開始,莎莎的世界排名開始一步步朝上攀登。
帶着觸底反彈的速度,帶着無堅不摧的決心,向着那不得不被世人矚目的山頂,全力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