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掌權者并沒有前族長那般魄力,家族表面的平靜隻維持了很短的時間。
張海漁驚訝道:“泗州古城?”
“對,走的時候瞞得挺好,我也是最近知道。”
“這群人還真是不怕死啊。”
“他們好像還帶走了幾個孩子。”
“孩子?”張海漁下意識地皺眉,“他們自己的?”
“不是,”張海陽指了指後院的方向答道,“不清楚是哪幾個,不過認了他們作子嗣的人有記錄,你想知道就去找找。”
“……畢竟私自帶着小孩下地可是違反族規的。”
他快速翻閱着紙頁,一目十行搜尋關鍵。所有運到本家的檔案十分精簡,但是最近送來的檔案數目遠遠少于兩三年前。
尤其是南部,幾乎已經失聯,但以本家現在的局面,就是有心也無餘力去支援。
隻能自求多福了。
難得沒有人指着鼻子讓她們日夜不休地處理各種事情,張海漁從檔案堆裡出來時已然深夜。想起張海陽的話,總有種奇怪的感覺萦繞在心頭,她同張海陽打了個招呼,徑直去了地下的檔案室。
地下不是誰都有資格進去,但她手裡有着那個男人親自交付的“鑰匙”。這兩年她經常出入地面的檔案室,倒是很少下去。
她點起煤油燈,跳躍的火光映照出雕花青石磚和面前一扇漆黑大門,這是個很寬闊的空間,角落有四根巨大的石柱拔地而起。
地磚的花紋十分精細,仔細看的話還能将所有圖案連成一個長篇故事。但這裡可不是為了讓人看故事修建的,前面那扇石門後面封存着的都是更為隐秘的檔案。
張海漁用一定的步法走過地磚來到石門前,這道門平實而厚重,即使用上自動化武器也絕不可能輕易破開,門上不像後面那些地磚一樣雕刻花紋,隻有中下部留有一個手臂粗細的深孔。
張海漁伸進右手,食中兩指在輕巧繁雜的機關中穿行。耳朵貼在門上,細小的一聲“咯哒”想起,她收回手退後幾步。
石門毫無動靜,門前的空地卻出現一個方形深坑,沒有階梯,下面漆黑一片,肉眼難以分辨深度。
這一層全都是機關,硬闖進來隻有死路一條。
張海漁咬着燈把,縱身一躍跳了下去。裡面确實很深,垂直向下延伸,石壁修得非常光滑,每隔一段就有一條緩沖用的鐵鍊。
“嘭”一聲落到地上,驚醒了沉睡的檔案室。
地下室的檔案隻有地上的百分之一。張海漁走到記錄泗州古城相關的檔案前,借着火光查閱起來,上面也有關于那裡的信息,但是并不深入。
看到“麒麟血”的字眼,她想了會兒,又找出曆代族長的檔案,大緻浏覽一遍後,輕輕“啧”了一聲。
……
張海漁上到地面時張海陽還在檔案室裡“埋頭苦讀”,她翻找的動作完全影響不到他。
張也成……
張海漁蹙着眉默讀了幾遍這個名字。
“……張也成于戊申年元月以張……為後譜于諸子……”
那小屁孩的名字赫然列于紙上。
她瞳孔劇縮,呼吸停滞了一瞬。
門闆猛地撞上邊牆發出極大的聲響,張海陽擡起頭來時連人影都看不見了。
張海漁沖向後院,踹開院門,裡面的孩子聞聲都停了下來。她雖然沒有經常去看那小孩,但是對他的身形非常熟悉。
不見了……
她面色難看,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
張海陽靠在門口,看着裡面的人收拾裝備。
“你真的要去?”
“我自己去,你留在這。”
“那裡的危險程度不是你一個人可以抗下的,萬一他已經死了……”
“不會,那個地方不是那麼好進的,他們想要走得更深,就必須保證他活着。”
張海陽沒有接話,而後略帶疑惑地問道:“你好像很在意那個孩子?”
他看到張海漁垂着眼從自己面前走過,就在他以為等不到回答時,一道極輕的聲音響起。
“如果他死了,我去帶他出來,總好過在裡面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