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一起共事的交情,”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又道,“或者說是同樣的出身?”
張海漁睜開眼直視他,歪着頭微笑道:“你知道的挺多啊,差不多,隻有一點你搞錯了。”
“洗耳恭聽。”
“我和張海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那隻是一個地方而已,很多事情早就變樣了,何況當時可不止我和他一起訓練,你怎麼知道你得到的消息就是真的?”
“原來如此。”張海成點了點頭,面色如常,看不出相信與否。
張海漁知道他是不信的,剛才的談話隻是試探,不管張海陽去不去南部對他來說都無所謂,她和張海陽之間的聯系才是關鍵。
想要套她的話可沒那麼簡單,就憑張海成手底下那群“妖魔鬼怪”就足夠她反将一軍了。這幾年下來,由她和張海陽帶出來的幾批人早已練就了用眼神就能交流的默契,想要擠進來的都不會有好下場,端看他們有沒有心情同那些人“玩耍”。
張海成好似看不到兩人之間凝滞的空氣,又說:“你對那個孩子的态度不一般啊。”
張海漁幽幽地回道:“我對上頭态度更不一般,怎麼,你也想讓我對你不一般?”
張海成笑了幾聲,開玩笑道:“怎麼會,上頭可不想。”
“是麼?那就好。”
張海漁複又閉上眼,擺出一副不想再深談的模樣,這次張海成倒是識趣的閉上了嘴。
衆人默然地坐在通道邊,不确定的等待容易讓人産生焦躁的情緒,張海漁一直不解散隊伍,恐怕有些人已經在心底問候她了。
算了算現在應該是後半夜,于是她再次提醒他們别碰不該碰的東西後便散了隊伍。事不過三,不聽勸的後果就隻能自己承擔了。
張海成坐在對面沒有動。
張海漁問道:“不出去看看?”
“沒什麼好看的,而且我坐在這裡你也能更放心不是嗎?”
“那我倒要好好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
張海漁暗自翻了個白眼,某種程度上,他和張海陽那惹人嫌的能耐不相上下。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聲沉悶的震響喚醒了寂靜的地宮。
兩人同時睜開眼睛。張海漁起身朝着黑暗喊了幾聲少年的名字,沒有回應。
“還真有不怕死的?”張海成的視線在石室和張海漁之間打轉,“你去還是我去?”
“人是我帶來的,是死是活也得由我帶回去。”
張海成了然,起身往外走去,“那就我去了。”
張海漁皺眉數着時間,要是人再不出來,她就隻好違逆祖宗規矩了。
就在她前腳剛跨進石室時,一點微光闖入眼睛。她默默松了口氣,退回門口等着。
少年浦一出來便被張海漁拉着匆匆離開,邊走邊解釋:“有人不怕死搞了點小動作,我們得馬上出去。”
經過兩道石門後,張海成已經帶着人在護棺河裡等着了。兩人跑過石橋跳進河,隊伍立刻恢複成之前的樣子一個一個穿過洞口。
衆人一個個走上台階後的通道,好在機關開啟的時間不長,否則他們中有人得折在這裡。她看到後上來的人手裡拖了根繩子,繩子那頭拉出來一個人形物,确切地說是一具融了半邊的屍體。
張海漁拉過繩子,屍體的臉大部分都融化了,又在水裡泡了一會,已經辨認不出了。
“他是誰?”
張海成回道:“名字叫張海林,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不清楚?”
張海漁看向他的眼中滿是探究。知道她意思的張海成搖頭示意這并不是他的人,随後他又将手裡的方盒遞給她,指着上方說:“我們在他身上找到了這個,看樣子他去了上面。”
眼下時間緊迫,容不得細究,張海漁回了句“知道”,轉身對着一行人冷冷道:“我說過不該碰的别碰,這就是下場。給我把屍體帶回去,省得擾了祖宗清淨!”
“走!”
張海漁第一個走,身後的人悶頭跟着趕路,無人再敢觸她的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