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門幾個當家臉色都不好看,各自召集親信交代一番,随後聚集起來商議後續打算。
“死了這麼多人,東西呢?拿到了嗎?”
半截李冷眼環顧四周,他守在營地,沒有參與今天的工作。
霍仙姑心情極差,嗆了他一句:“找到了,自己去拿啊,我們可沒你那麼有本事。”
氣氛降至冰點。
半截李目光一閃,眉心折成刀片,剛要發作,吳老五連忙圓場:“這事兒實在邪乎,知道東西長啥樣的人都死在裡邊了,就跟老天硬和咱們作對似的……”
“呵……老天?”陳皮阿四咧開嘴角,皮肉不笑地諷他一句,“還真沒見過能被老子弄死的‘天’。”
解九一圈一圈轉動着拇指上玉扳指,沉聲道:“向外求援吧。”
這句話像一簇火苗落進炮仗堆,衆人火氣噼裡啪啦的上來了。
“求援?九門所有人手都在這兒了,你.他.娘還能去哪求個屁的援?!”
“那你想怎樣?打道回府?你問問你手下那些枉死鬼願不願意?”
“他.娘.的你……”
一時間争吵不休。
解九靜靜等待衆人發洩完情緒,接着道:“我曾預留一支隊伍在外頭待命。懸崖的工作暫時不能繼續了,現在我們要面臨的,是如何用殘餘的人手沖破封鎖。”
“封鎖?什麼意思?”
“我們的消息遞不出去。”
“出不去……你說那幫狗.日.的?”
解九點頭,餘光越過人群瞥向始終沉默的兩人。
衆人三言兩語又商量起來。
肩頭落下些許重量。聽到他輕微的氣息,衣服下濡濕之感漸漸清晰,張海漁怔了怔,下意識擡手去摸,手心沾滿黑紅色的液體。
呼吸一窒。
“張起靈?!”
尖銳的聲音撕破了空氣,衆人扭頭,瞧見那位領頭人無力倚靠着身前的女人,臉色青白,眉心緊皺,即便捂住嘴,仍有大量黑血從他指縫裡溢出,浸染了她半身衣服。
張海漁抱着他躺下,手指發抖,試探着去摸脈搏,面色是前所未有的驚惶與恐懼。
急促,卻虛弱不堪。
腦中空白一瞬,眼前立刻浮現一抹幽光,還有脫下的外衣。胸腔跳動着劇烈的不安,仿佛要将她吞噬殆盡。
他吸了毒氣,沒有告訴她,而她竟天真的以為他沒事。
迅速轉移到醫療帳篷,隊醫忙得焦頭爛額,終于趕在太陽完全落山時勉強穩定了狀況。
衆人圍在張起靈的床前,面面相觑。
他面色極度蒼白,雙眼緊閉。
張海漁坐在床邊,擦去他嘴角殘留的血迹。指尖觸碰自己的嘴唇,帶着一個吻輕輕落到他唇間。
而後站起來,面無表情道:“幫我照顧好他。”
她踩着無聲的步子往外走去。
“煙……你去哪?”
她不答。
“你總該告訴我們去做什麼,否則他醒來問起,我們什麼也不知道。”
“遞消息的事我去處理,”她頓了頓,啞聲道,“再幫我個忙吧。”
交換訴求後,張海漁找到了霍青宜。
“你們用的什麼辦法蒙蔽屍蟞王?”
霍青宜唰的擡頭,心髒都漏跳了一拍。這女人神出鬼沒的,就知道抓自己一個人薅。
她現在臉上沒什麼情緒,但霍青宜總覺得周遭空氣有些詭異。
心思骨碌碌轉了一圈,她忙不疊道:“我們都用了‘防蟲藥’,好像是從什麼血裡提純出來的,具體我就不清楚了。”
張海漁眸中透出森寒。
“持續多久?一天?”
“哪有這麼神的東西,最多半小時味道就散了。”
味道?
視線投向别處,霍青宜偷偷瞄去,隻見她微微勾起嘴角,月光下唇色猩紅如血。直到這女人徹底消失,她緩過神似的搓搓手臂,撫平滿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