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大樓内,猿飛日斬佝偻着回到辦公室,趴伏在桌面上。
團藏死了,死了就死了。團藏死了,再沒人能說出那些事。團藏死了,太好了。
就算放任過,包庇過,支持過,可他仍是火影。他用手撫過白紙、鋼筆、金屬文件夾,和深褐色的長桌桌面。
他摸着紫色水晶球,水晶球裡顯出大樓門口的景象。隻有寥寥數人站在那裡,看來人們都已散去,這事情結束了。
猿飛日斬放松地呼出一口氣,卻突然聽見暗部喊:
“遭了,他們闖進來了!”
緊接着,腳下就是一陣震動,他連忙扶住水晶球,又聽見嘈雜的人聲由遠及近。
“三代目!在這個房間裡嗎?”
門“哐”地被撞開,忍者們擠進來。猿飛日斬以為隻來了六個人,可很快就增加到十六個,到最後,辦公室都站滿了,門外還有着攢動的人頭。
這才發現,幾乎整個村子的上忍都在這裡。
他把手指貼在頭上,順着頭發走向梳梳亂蓬蓬的頭發,還帶下兩根灰發纏在指縫。又盡力睜大眼睛,撐着桌子站起來。
“諸位,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不用擔心我。下一回,還是不要無視暗部強闖了。”
他自覺這話已經夠體面,卻得到一句不甚好聽的回答:
“擔心你個頭!一遇見事,躲得老快了,哪有讓人擔心的機會啊?”
那急躁的忍者被撥到一邊,一個粉頭發的中年人走到正中。猿飛日斬認出這是教育部的春野素,曾做過旗木手底下的兵。
“我們确是來探望您的,看到您無事,寬心許多。”
這話一出,周圍的忍者叽叽喳喳地嘀咕起來,有的還伸手推搡春野兩下。而猿飛日斬的臉色好了很多。
“既無恙,我便無需憂慮您突發‘心髒病’了——我們是來請您退位的。”
“……請我退位?”猿飛問。
“您在六月流言傳播時,什麼都沒做。您在九尾暴走傷人時,什麼都沒做。而在志村團藏做惡事時,您什麼都沒做,又不見得什麼都沒做。”
聽完,猿飛日斬的神情變得陰沉,就像是快要發怒一樣。他好歹是個有脾氣的人。
“你是想要說,我不僅不作為,還有勾結志村團藏的嫌疑?你理應知道,說這種話是要謹慎的。
“我會将火影之位傳下去,但不是現在。要等到候選人們都足夠成熟,還要投票……”
說到一半,他又頓住,嘴巴蠕動着問:
“如果真要我退下去,你們想要誰來接任呢?”
回應的聲音要震聾他的耳膜,在他的腦子裡彙成一個名字——旗木輝響。
猿飛日斬緊鎖的眉頭平複,豎起的眉毛塌下去。他慢慢地坐回柔軟的椅子,拿起茶杯,喝上一口溫茶,說:
“這樣。我便不意外了。”
“所以你退不退?給個準信啊!”忍者中有人問。
“既然旗木輝響有能力,也受人支持,那我當然沒理由不傳位給他。就在下周一,我會主持正式的議事。隻不過,你們要清楚……”
衆忍者的歡呼蓋過了猿飛的說教。其中幾個一擁而上,拽走衣架上的火影袍和鬥笠,與其他人一起奪門而出。
偌大的火影辦公室,上一秒人滿為患,門外都還站着人,下一秒就冷清了。猿飛日斬扯出一個笑容,說:
“要清楚我沒有勾結志村團藏。退位,隻是為公考慮,讓更有能力的年輕人來任職……”
他往火影辦公桌上一趴,閉着眼,臉貼着桌子,就像在工作中睡着的人。
片刻,猿飛日斬站起來走到窗邊,帶着壓出的紅印看向火影岩,火影岩上刻着剛毅的臉。
“旗木輝響值得放心,他會成為四代。而我會退位,我……初代大人,二代大人……”
想起“柱間細胞”,他一抖,遭了雷劈一般挪開眼,不再去看初代和二代的顔岩。
“我哪知道他會做到那個程度?我當然有阻止,隻是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