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隻要他一閉上眼,黑暗中便會浮現旗木朔茂的臉。
月光下,那種神态……
“怎麼了,你似乎有些分神啊。”漩渦水戶托着青瓷碗,問,“難道是老身太無聊了?”
“當然不是,跟您聊天很有趣。”
她微微點頭,抿一口瓷碗裡淡綠的茶,潤潤喉,接着說:
“昨日還聽見你說,等回去了要教訓你那老弟。怎麼樣了?”
“啊,他麼。屬實‘棍棒教育’了一番,以後不會再犯了。”旗木輝響說。
老漩渦含着笑意的眼睛稍稍睜大,盯着輝響看一會兒,再次點頭:
“猶記得,他是帶着傷的。如此,旗木的家風确實如傳聞一樣嚴啊。”
門縫外出現一抹紅色。随着把手咯吱作響,一個小腦袋探進來:
“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了,還沒有聊完嗎?”
是漩渦玖辛奈。在她火紅頭發的發旋上,窩着一隻奶白色的小鳥,此時也叽叽喳喳地叫起來:
“我們這麼打擾真的好嗎……另外,輝響,你有帶小米嗎?”
“不要急躁,老身正與貴客……”漩渦水戶說着,看見玖辛奈耷拉下去的眉毛,很快停頓下來。
她歎一口氣,扭頭微笑着看輝響。
“我自然是沒問題的。”他說。
小孩子和小鳥被招呼進屋,前者坐在漩渦水戶的腿上,後者站在椅背上,正一小步一小步地接近橙色的頭發。
“小玖辛奈,來,叫輝響叔叔。”漩渦水戶一邊摸着玖辛奈的頭,一邊伸掌,四指并攏,手心朝上,指向旗木輝響。
“輝響叔叔。”漩渦玖辛奈脆生生地喊。
“嗯?嗯。”輝響點頭,“那什麼,你平常向綱手叫什麼?‘綱手’就是那位淡黃頭發的姐姐。”
“就是叫姐姐喽。”
“哎,我不得和她一個輩嗎?”輝響疑惑地問。而漩渦玖辛奈隻是呆呆地眨眼。
見他們大眼瞪小眼,漩渦水戶忍不住掩住嘴巴,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是老身疏忽了。”
“什麼跟什麼。”漩渦玖辛奈嘟囔着,“我說,有那麼好笑嗎?”
她闆正的身子向下塌去,“乖巧形态”隐隐有解除的迹象。
“啊呀,他的意思是,他要和綱手一樣的稱呼。”小鳥在輝響肩上跳躍着,向玖辛奈叫。
“是那樣嗎?”漩渦玖辛奈看着輝響,“那,姐姐?”
“咳咳咳!”旗木輝響被口水嗆到了。水戶則笑得更開心。
“見笑了。唉,這孩子啊,就是這樣。”漩渦水戶輕拍玖辛奈的頭,“說起來,昨天她偷偷跑去見你,沒有冒犯了你吧?”
“哪樣啦?”漩渦玖辛奈扭動着扒拉開她的手,“再說了,昨天,我隻是……”
“玖辛奈。”
“我……”玖辛奈的聲音弱下去。
“談不上冒犯。昨天玖辛奈去找我,隻是為了陪伴她那想見我一面的、害羞的朋友,還站在樹後為朋友加油打氣了哦。”輝響說。
“诶?”漩渦玖辛奈又眨眨眼。
一隻溫暖的大手覆上她的腦袋。
“小玖辛奈很有禮貌,還很善良。是我最喜歡的小孩了~”
“嗚啊?”
小玖辛奈陷入了混亂中。她不記得輝響昨天是怎樣誇贊波風,也不知道輝響究竟有多少個“最喜歡的小孩”,僅由着那數句誇贊在腦海中回蕩。
“這樣麼。”漩渦水戶沉吟,将玖辛奈放下去,推推她的背,“玖辛奈,暫時出去一下。”
“好,好……”漩渦玖辛奈呆呆地點頭,朝門外走去。小白鳥飛到她的頭上,一同離開。
老漩渦伸手摸進衣兜裡,窸窸窣窣地掏出一團東西。放在桌上,一個個分開,紅紅綠綠,竟是各類不知誰的證件。
“這是?”
“是漩渦玖辛奈的。戶口、身份證明、健康證明,還有幾頁入學要用的文件。”
她盯着輝響:
“老身自覺時日無多。老身一走,那孩子……”
“時日無多,那怎麼會?”旗木輝響問。
他去感知漩渦水戶的查克拉,随後便一驚。若把初見的漩渦比做是滿滿當當的水甕,那現在的便是個幹癟的礦泉水瓶。
“難道是因為……之前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