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機不純”是什麼意思?既然動機不純,又裝什麼純?卓文清被他輕聲細語的幾句話弄得胡思亂想起來,接到新代言的興奮勁兒逐漸往懸疑方向發展,分不清腎上腺素分泌旺盛的原因是新代言還是蔣岱闌輕飄飄一句話。
蔣岱闌說完惹火的話,若無其事地擡起身,“胃好了,外傷還得治,我給你擦藥,衣服能脫下來最好,不能脫下來的話,我就随意了?”
卓文清下意識跟着問:“随意什麼?”
蔣岱闌聽見這話,臉上是在笑的——隻是眉眼彎着而已,眼底盛滿的隐晦之意并不是笑。
他長臂一伸,從床頭拿過一管專治跌打損傷的藥膏,
緊跟着掀開卓文清的被子,把藍白條紋的上衣往上撩,“随意支配你的身體啊,我說過的話你又忘記了。”
屏幕裡俊美矜貴的大明星坐在他面前,撒嬌似的說這種話,黑色衛衣兜帽一摘,露出張勾魂攝魄的臉。卓文清意識到不對勁,這小子似乎開始懂得利用這張臉的優勢,眼眉溫柔,言辭懇切,“文清,你是不是一點都不在乎我?”
蔣岱闌的手指撩過他的下巴,擡起他的頭,大拇指很輕地揉弄着蒼白的下唇,“剛才辦住院的時候,你的家屬欄簽的是我的名字。”
卓文清第一次認真品味冷酷帥哥的顔值,心中暗歎顔值果然能當飯吃,一時有點拒絕不了,暗罵自己居然也是見色起意的人,細想蔣岱闌這番話,突然想:“你該不會要我賠你親筆簽名的錢吧?”
蔣岱闌:“……”
他臉上顔色頓時姹紫嫣紅一般,“親筆簽名那東西你想要的話,要多少有多少。”
腰部一陣見了風的清涼,病号服已經被掀起來了,一大片腰露出來,顯然是想跑都跑不了。
蔣岱闌鐵了心要給他上藥,卓文清隻好趴在病床上,稍微回過點頭,“你手勁兒大,揉的時候輕點。”
蔣岱闌愣了,沒想到上個藥而已,居然會是這番風景。
青年撩開半截病号服背對着他,烏黑的發絲蓋在側臉,從這個角度看他的側臉,睫毛長長地向前延伸着,微微翹起,是個很淡薄的弧度,他的腰細而窄,青竹葉般削瘦蒼勁,但隆起的背脊曲線山峰似的漂亮緊實,深深凹陷的腰窩隐沒在松松垮垮的褲帶裡,在白玉顔色的皮膚上,硬生生凹出兩團晦暗不清的鴉翅青暈。
蔣岱闌強迫自己回過神,不盯着那兩團暈影看,揭開藥膏蓋子,把透明泛黃的膏體揉搓在兩隻手掌上,揉搓着直到掌心滾燙,手心蓋在了卓文清腰上,頓時感覺口幹舌燥,清了清嗓子說:“…我剛才問了護士怎麼用,反正也是私人病房,沒人看見,讓我好好伺.候哥哥一回。”
卓文清:“……”
卓文清總覺得這句話暧昧不清,包含着隐忍壓抑的水汽,滾燙熱辣地從蔣岱闌口中說出來了,不由得也心猿意馬,蔣岱闌一上手,腰部敏感的神經立刻叫嚣着癢癢。
“诶,癢。”卓文清稍微擰了下,身體往前一撲,扭過頭來告訴他,“說好了給我上藥,别作弄我啊?”
“我有那麼壞嗎?”蔣岱闌嘀咕着,掌心巧妙地避開了那二兩金貴的癢癢肉,直往他痛處揉,“揉開了之後熱敷一會兒,淤血能化開不少。”
卓文清頓時感覺一萬根針齊刷刷往肉裡紮,渾身冒冷汗,緊緊揪住了床單,硬扛着不吭聲,腰背繃的緊實,實在忍不住了,才從喉嚨裡悶悶地嗚咽了一聲,短促地喘了口氣,眼珠子紅透了,回過頭說:“……阿闌,你是不是公報私仇?”
這一聲疼痛過後變得虛弱的“阿闌”讓蔣岱闌耳根子都跟着軟了,腦袋裡所有的理智都長翅膀飛了。
蔣岱闌盯着他的腰,眼珠子停在上面,兩隻手沾着藥油也沒拿走,藥油有股中藥獨有的草藥清香,随着卓文清的體溫散發出溫潤的藥香,蔣岱闌聯想到卓文清好像是有點體弱多病,還是個黑紅體質,簡直就像鏡中的月,水中的花,叫人忍不住想碰一碰,試試他是不是真的易碎。
這想法是有點叛逆了。
似乎在某一次的夢中,蔣岱闌用紅色繩子把人綁起來,然後用羊皮制成的柔軟鞭身細細摩擦過他文清哥哥的腰,當時在夢裡他興奮極了,醒來後覺得自己簡直像個變.态,直到他掀起被子往下一看,臊得他沖進浴室洗了個冷水澡。
詭異的是,滔天的邪念沒得到壓制,反而叫嚣着愈演愈烈,他強忍着不去碰欲.望的根源,望着鏡子裡眼珠通紅的自己,感到陌生可怕,卻清晰發現了情.欲的蹤迹。
卓文清緩過勁了,翻過身,把衣服小心地撩起來,堅決拒絕再受罪,哄着蔣岱闌:“乖啊,咱們不揉了,真心很疼。”
蔣岱闌盯着他,細白的腰在大力揉搓下皮肉泛紅,後脊梁骨很清瘦,很容易讓人産生這人後脊梁杆子直、不會為金錢彎腰低頭的感覺,“現在還像剛才那麼疼嗎?”
卓文清的身體往軟墊上斜靠着,不敢碰淤血處,手指擡起來的動作虛弱無力,指了指左手手背,“确實好多了,這瓶藥打完了,幫我換個藥,行不行?”
蔣岱闌一看輸液管心驚肉跳,何止是打完了?都回血了!
小半條輸液管裡紅彤彤一片,腳步邊緣都沾了血迹。
蔣岱闌連忙按護士鈴,護士來了倒是沒責怪什麼,三下五除二換上新藥,臨走之前,很敬業的叮囑他們倆:“晚上都會犯困,注意盯着點。”
蔣岱闌揉了揉眉心,語氣深重:“嗯,謝謝,麻煩你了,護士。”
門重新關上,蔣岱闌把卓文清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目不轉睛地觀察着輸液管的流速,确定不快不慢之後,他才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