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面積不大,一共隻有三塊區域,客廳、餐廳和廚房都擠在一起,卧室裡面也因為擺了床和電腦幾乎沒剩别的空間,衛生間同樣隻有小的一間。
以至于真田弦一郎走進這間小公寓的時候,整個房子的空間都顯得擁擠了一些,雪之下滿月将背包扔在沙發上,走進廚房給他倒了杯水放在了茶幾上,“坐吧。”
他在沙發上坐下,客廳的牆上貼着許多競賽證書,數學、英語、文學、跆拳道……還有她最喜歡的攝影,他對面的電視不知道多久沒開過了,感覺上面已經落了一層灰。
電視櫃上面擺着的還有各種競賽的獎杯和獎牌,新世紀攝影大賽的新人獎獎杯是其中最顯眼的那一個,在它旁邊的是跆拳道少年組女子42公斤級以下全國大賽的冠軍獎杯。
她從小就學習好,在他、幸村和她三個人中間,她一直都是學習最好的那一個,不止學習,她隻要想好要做的事情就會拼盡全力,在這個過程中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沒辦法阻止她。
“叔叔呢?”
“他不住這兒。”
雪之下從卧室裡面搬出一床薄被子扔在了沙發上,說道,“你今晚就睡沙發,明天早上趕早回去,明天不是還有比賽嗎?”
真田從牆上那些形形色色的證書上面收回了目光,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她,“你怎麼知道我明天有比賽?”
“神奈川縣大會和東京都大會開始不是同一天嗎?”她反問了一句,沒再跟他說話,轉身走進卧室反鎖了門。
真田看着在他面前被“砰”地關上的卧室門,拿出手機先給家裡打了個電話,母親聽到他住在雪之下的家裡時倒吸了一口氣,詢問了一番詳細情況之後再三嚴肅地告誡他要做真君子。
他很想告訴自己的母親,實在是多慮了。
挂斷電話之後真田弦一郎站起身敲了敲卧室的門,裡面傳來她不耐煩的聲音,“幹嘛?”
“幸村說你去看他了。”
前幾天幸村精市給他打了電話,他以為是關于網球部的事情,結果接通電話之後,幸村說的卻是他收到了她送的花。
藍色和紫色是幸村喜歡的顔色,矢車菊是幸村喜歡的花,以前每次過生日的時候她都會送一束這樣的花給他。
裡面沒人回話。
“柳他們也說在運動公園碰到了你,你和相原第一中學的人打架了,這些他們也都說了,是因為他們說了幸村的壞話對吧?”他不管她一直沒有回應,接着說道,“仁王說你一年級的時候去過立海大,但隻是遠遠地看了一會兒,為什麼沒來見我?”
她還是不吭聲,他再次擡手敲了敲門,這次裡面終于有了動靜,雪之下從卧室裡面拉開門,沒什麼好脾氣地瞪着他,“我有事情要做,别煩我!”
說完她就在他面前将上了門,再次徹底将他隔他在了門的另一邊。
她對他的問題什麼都不回應,說不好是心虛還是逃避。
躺在沙發上的真田忘了從卧室門縫底下透出來的光到底亮到了幾點,他原本想要等到她關燈睡覺再安心地睡過去,結果卻根本沒能等得到。
第二天早上他以為自己已經醒得很早,剛睜開眼睛就看到雪之下提着一袋不算新鮮的蔬菜進門,她将蔬菜放進冰箱裡,廚房的竈火上還在熬着粥。
按照往常的作息,他應該四點就起床才對,但昨晚熬的夜卻讓他沒能按時起床。
她知道他醒了,頭也不回地說道,“起來吃飯,你早上不是還要趕車嗎?”
他從沙發上坐起身,還沒走到餐桌邊就聽到她又說道,“衛生間我給你放了一次性洗漱用品,洗漱完再來。”
“好,”他應了一聲,去衛生間洗漱了一趟才回來在餐桌旁坐下,雪之下已經将早飯放到了他的面前,自己則換了身衣服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他看了她一眼,問道,“你不吃飯嗎?”
“我一會兒出去吃。”
就在他們說話間,門鈴聲響了起來,她站起身走到門邊打開了門,門外傳來少年溫潤的聲音,“久等了,出門時姐姐非要拉着我占蔔,花費了點時間。”
“占蔔?結果怎麼樣?和比賽有關系嗎?”她好奇地問道。
“比賽會很順利,而且,今天說不定有桃花運呢,”不二周助笑着說道。
“那還不錯,”她說着,從玄關的櫃子上取下自己的相機包背好,邊蹲下身系鞋帶邊頭也不回地對正在吃飯的真田弦一郎說道,“吃完把東西放着就行,我晚上回來收拾,走的時候幫我把門鎖好。”
不二這才往裡面看了一眼,隻是有隔闆擋着,他完全看不見餐廳那側發生了什麼,隻能低頭看到玄關處有一雙男士大小的鞋,便問道,“有客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