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一點,二人心照不宣的點點頭。
礙于他們現在所在的客棧人多眼雜,夜清輝要了一間客房和人走進去了。
坐下後,直接開門見山,“說吧,你有什麼想法。”
塵滿霜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這麼耿直,低聲一笑,正色開口,“按你之前所說,城主既然敢壓這件事。”
“那他就一定會知道些什麼。”
剩下的話二人幾乎同時開口說出來。
雙方幾乎同時一怔,夜清輝先笑出來,淡聲道:“那明天去城主府看看好了。”
塵滿霜隻說,“随你。”
下一秒,夜清輝突然抓住他,“你得跟我一起去。”
“不去。”
塵滿霜直接拒絕了他,他對這種事不感興趣自是不想去。
夜清輝卻直接握住他的手在他手背上施了一道法術,理所當然道:“這可不行。”
“你提出來的,自然要和我一起去。”
他還想從這瘋子身上搞清楚一些東西,不能輕易把人放走了。
塵滿霜試圖掙紮了一下,破不了夜清輝的法術,最後隻能不情不願的答應他。
“被迫”讓人答應自己的要求後,夜清輝拿出在虛境中得到的附魂燈,又從自己的乾坤袋裡翻出來一顆冰晶。
盯着冰晶猶豫幾秒,還是把他放進了附魂燈。
塵滿霜就這麼坐在一旁看着他把東西放進去,那顆冰晶自然認出來是自己的法術殘留。
夜清輝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不等他繼續思索下去,隻見眼前的附魂燈藍光大勝,很快那顆被夜清輝放進去的冰晶被丢出來,附魂燈也恢複了一開始的樣子。
夜清輝見失敗,心裡反而輕松不少,輕歎了口氣後,把冰晶拿回來,輕聲呢喃,“阿塵……”
塵滿霜一怔,眼中被難以置信取代。
夜清輝要找的人是他?
這個想法一旦湧上腦海就會忍不住的想要去追尋一個答案。
“這和你無關。”
聽到夜清輝的話讓他回神,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不小心說出了心裡話。
餘光對上夜清輝含着警惕的眸子,心髒漏了一拍,鬼使神差想知道原因。
掙紮了一會兒,愣是沒開口詢問,索性轉了另一個話題。
“你要找塵滿霜,你不信傳聞中所言嗎?”
夜清輝冷哼一聲,把東西收好,不滿道:“傳言,最是會胡亂捏造了。”
“這世上,就應該讓那些胡亂捏造的人付出代價。”
随意污蔑诽謗他人,讓他人遭受非議,自己逍遙法外,真是可笑。
自以為把握了他人的弱點以此進行攻擊,自以為是的以為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實則根本達不到甚至可能會功虧一篑,想想都可笑。
要他說,就應該讓這種人狠狠的付出代價才是。
自己給他人造成了傷害,憑什麼他能逍遙法外,讓被非議的人承受全部的痛苦,真是太無恥了。
這種無恥的人,就應該好好教訓一頓,讓他付出該付出的代價。
隻有這樣才能長記性。
他心裡這麼想,有些東西自是不能随意開口。
也不等瘋子開口,他便道:“罷了,和你說那麼多沒什麼用。”
塵滿霜:“……”
夜清輝拉過一旁的瘋子徑直往床邊走,嘴上一本正經的說,“還是盡早休息,明日去城主府看看好了。”
……
次日,二人喬裝打扮去了城主府。
不得不說,城主府比他們想的要氣派,到達的時候還以為進了什麼修仙者的宮殿。
經過城主府手下人口中得知,城主比較崇拜修仙者,所以把自己的府邸也打造的和修仙者的府邸類似。
夜清輝環視四周一圈,看着某些和塵滿霜的住處類似的擺設,諷刺一笑。
多可笑,人人都唾棄他,卻又人人都模仿他。
但,沒有人能超越他。
塵滿霜自然看出來這裡的某些地方和他的住處很像,相比夜清輝的不屑,他反而不覺得有什麼,印象裡以前就有很多人在模仿他的一些東西,他早就見過不怪了。
二人走進城主府後見到了城主,城主是個年紀不大的青年,五官端正,長眉秀目,從遠處看去,好一副溫文爾雅的文弱書生樣。
城主見人進來連忙起身迎接,“二位請坐。”
夜清輝露出一個虛假的笑,拉着瘋子坐下,直接道:“此番前來,是想詢問一番城主您是否知道最近城中的失蹤案。”
城主聞言,作勢思索了一會兒,淡笑開口,“知道自是知道的,不表明此事是怕在城中造成混亂。”
“是有什麼問題嗎?”
不等夜塵二人回答,他便又說出來這麼一句話。
夜清輝的眸子微微暗沉下來,很快,淡淡開口,“敢問城主有調查過嗎?”
聞言,城主隻道:“我一直都在暗中調查,隻可惜一直沒有結果。”
夜清輝盯了他幾秒,餘光和瘋子對視,後者顯然和他想到了一點。
問了幾個沒什麼用的問題後,二人就離開了這裡。
一走出城主府,夜清輝當即道:“他在撒謊。”
這個人,是個擅長僞裝的家夥。
塵滿霜點點頭,“所以,你想怎麼做?”
夜清輝冷哼一聲,“不是喜歡撒謊嗎?那就撕碎他的僞裝好了。”
塵滿霜想了想,問他,“你在城主府做了手腳?”
夜清輝伸了個懶腰,無所謂道:“無非是讓他清楚一些自己的定位罷了。”
塵滿霜還沒思考他話中的意思,夜清輝一把拉過他,“走吧,待在這裡也什麼都發現不了,晚上的時候再看。”
塵滿霜滿臉凝重的掃視了一眼身後的城主府,他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然而很快,他們就在這裡遇到另一個人。
見到那個人的時候,夜清輝險些忍不住在街上揍他。
“孤晚泊,你還真是讓我好找。”
孤晚泊哪裡會想到能在這裡遇到夜清輝,尴尬笑笑轉身就要跑,夜清輝怎麼會讓他如願,直接擡手抓住人,扯出一個微笑。
“你跑什麼,我這裡有事要和你好、好、商、量。”
說到後面,話音多了些許咬牙切齒。
被夜清輝抓回客棧後,二人“友好交流”一番,塵滿霜就看見夜清輝拉着頭發炸毛,臉上帶着淤青的孤晚泊走出來。
說實話,孤晚泊他還是知道的。
印象裡,是個很厲害的醫修,萬萬沒想到這人居然和夜清輝認識,看樣子二人關系還不錯。
關于這位醫修,他還是有些莫名的好奇的。因為傳聞隻說他隻看魔界之人,如今看來那傳聞讓他信了幾分。
走神期間,夜清輝拉着人過來坐下,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說吧,你怎麼會出現這裡?”
孤晚泊自然不好意思說是為了躲他,隻好避開回答,“我來這裡找藥材。”
夜清輝顯然沒信他的話,不過也沒捅破,隻是問他,“知道城裡最近發生的事嗎?”
孤晚泊想了想,反問他,“你不是解決了嗎?”
那天,他在客棧中看到夜清輝和這個瘋子了。
他以為夜清輝已經解決了,原來沒有嗎?
不等他問,單看夜清輝的神色也知道了。
下意識搖了搖手裡的折扇,斟酌開口,“那件事我聽過,隻覺得有一點很蹊跷。”
“什麼?”
孤晚泊回憶了片刻,慢慢開口,“城主在刻意隐瞞,所以很難不懷疑他是不是也做了什麼。”
夜清輝沒再說話,和瘋子默契的對視一眼,點點頭。
随後,甩了一張符紙給孤晚泊。
“這是?”
夜清輝道:“晚上需要去趟城主府,需要你幫忙。”
“?”
夜清輝勾起一個笑,緩緩道:“你不是擅長用毒嗎?”
孤晚泊心下明了,沒再多言。
而後,夜清輝又和瘋子說了些什麼,隻能看到後者情緒微變,還是點點頭應了下來。
……
到了晚上,幾人按照約定好的去了城主府。
孤晚泊負責灑毒毒暈城主府的下人,夜清輝和塵滿霜直接進入了城主府。
在府裡大緻轉了一圈,沒有找到城主的蹤迹。
夜清輝倒是不怎麼在意,仿佛料到會如此。
塵滿霜站在他身旁,見他不急,自是更不急了,他本就不樂意來,是這人硬要拉着他來的。
後轉念一想,來都來了,就看一看怎麼回事好了。
他真正好奇的其實是夜清輝會怎麼做。
彼時,二人站在城主府的屋頂上,隐匿于黯淡的月色之中。
很快,風吹草動,樹影婆娑,一個黑影徑直從樹林傳過,向後山奔去,背上還背着一個包裹。
夜清輝指尖泛起金黃色的光,慢慢化作一隻蝴蝶,跟着飛了過去。
掃視一番寂靜空曠的院子,又看看黑影遠去的方向,直接拉着瘋子追了上去。
孤晚泊能處理好這裡,他不用擔心。
拉着瘋子到了後山的山洞,就看見那個今天白日裡表現的溫文爾雅的城主,此時露出一副貪婪罪惡的模樣。
他将背上的袋子放在地上,裡面赫然是一位剛死不久的女子,女子旁邊是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塵滿霜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有些厭惡這個東西。
那東西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從這裡聞到那股淡淡的腥味,讓他忍不住作嘔。
夜清輝注意到他的反應,從自己袖子裡拿出來一塊凝水珠,“這個可以暫時屏住呼吸。”
塵滿霜接下,和夜清輝對視幾秒,後者似乎看出來他在擔憂什麼,聳聳肩。
“沒毒,你若是擔心我下毒不吃就是。”
最後,塵滿霜懷着疑惑吃了那顆東西,果然吃了以後就沒有那種惡心的感覺了。
這邊,城主已經準備就緒。
隻見原本平靜的地上白光乍起,很快,一個法陣自地上顯現出來。
同時還伴随着城主有些癫狂的笑聲,正當他以為自己期望的事會發生的時候,白光突然隐去,一切又回歸了平靜。
城主還沒反應過來,“砰”的一聲傳來,他布下的法陣,碎掉了。
他還沒意識到過來發生了,夜清輝冷笑一聲,“失敗了?”
城主聞聲轉身,看到出現的夜清輝和瘋子,很是意外。
剛要兇狠的問出來,想到什麼,語氣溫和下來,“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夜清輝懶得看他這副虛僞的樣子,直接開門見山,“都被戳穿了,再僞裝下去就沒有意義了。”
“你說對吧。”
他說着,意味深長的目光在對方身上打了個轉,說出了剩下的話,“魇。”
這話一出,不隻是“城主”,就連塵滿霜也一怔。
塵滿霜複雜的目光落在眼前的人身上,似是想到什麼不好的回憶,默默攥緊了手裡的拳頭。
被稱作魇的“城主”見被識破索性直接不裝了,不屑一笑,“識破又能怎樣,你們不照樣無可奈何我。”
“是嗎?”
夜清輝饒有一番意味的反問他,玩味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不由讓他背後一涼。
魇讓自己保持最大的冷靜,冷哼道:“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你們,不還是走入了我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