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三河村鄉鄰雖沒種植良種稻,但因跟随姚姜種良種蔬菜,又到食肆幫手,賺了不少銀子,遠超豐年。
各家年貨都備得豐足,都來感謝姚姜。
一連數日姚姜家門庭若市,姑姑嬸嬸們沒等姚姜出言拉着姚姜與杜翠蘭便走,連杜良辰都有人細心哄往自己家去。
姚姜沒料到回村歇息竟沒半點空閑,好不容易自這家出來,另幾家已派了人在門前等着,為搶她往家中去,搶得險些争執起來,半夜還有人敲門送來點心吃食。
幾日下來,姚姜疲憊不堪,與杜翠蘭商議:“私墅現下沒有食客,那處清靜。我先回去,你們且在村中再玩幾日,”
“我們也跟着嫂嫂回去。”杜翠蘭立刻便搖頭:“村中的叔叔嬸嬸們太熱絡,我也吃不消,良辰前日便已吃撐了,再這樣吃下去必定害病。我們都跟着嫂嫂回灑金巷去,竈間雜事都交給我,嫂嫂就好生歇一歇。”
直到過完元宵,姚姜才返回村中分配各村肥田的種子。
各田莊的莊頭也來了,姚姜讓他們也帶了擅長農稼的莊農來,交由劉昭山與陳泉指點他們栽種良種。
她與劉陳二人相商:“各村的田地都已肥田五次,還有數座田莊都要求種良種,現下要肥的田土太多,不能如先前那般精細到每塊地用的肥田種子都不同,因此肥田的種子混起來用。”
劉昭山:“姚小娘子,如此一來會導緻田土不夠肥沃,莊稼長得不夠好?”
姚姜:“最終的收成自然比不過每畝田精細催肥得所得的收獲。但隻要認真肥田,依舊能夠春耕後種下良種稻秧長勢不錯。之後再認真按良種稻秧的栽種方法來,最終一畝田地都能收獲三百斤左右,結果也不太差。”
“那豈是不太差,那是極好。多了小半畝田地的收成了!”陳泉:“我們這些日子都在各村,他們去年的收成都一清二楚。反正我家兩個小子今年要将家中的田地種好,都說要收三百三十斤以上。”
姚姜微笑:“今年鄉鄰都種多産稻了,我們三家便都種四月稻吧。四個月便能收獲,今年應當種兩回。”
劉昭山:“四月稻長得快,但稻米吃口卻不好,不夠糯香。”
姚姜:“吃口不好是未培育完好,收獲後想法子再次培育。”
董氏也來過幾回,頭兩次姚姜沒見她。
及至年後春耕将近,才讓鄉鄰放了她到家中來相見。
董氏獨自前來,來到姚姜家中時,她正與劉昭山陳泉細說各村的良種。
莫家姐妹和杜翠蘭坐在一旁的桌邊,一人手中一支筆記下各村的情形。
董氏見他們說得熱鬧沒敢即刻打擾,小心翼翼等在一邊。直到姚姜都交代完畢,才挨近來。
“姜姜,你是真要跟我們生分了嗎?”董氏神情幽怨:“家中出了大事也不與我們說,我們知曉了來找,你也不在,我們還不能到你家來。過年更是不曾回家,”
姚姜:“我家中出的事你們也幫不上,就不打擾你們了。過年食肆要忙生意,”
“你别騙我了,”董氏歎氣:“哪家飯鋪過年不關張?不都是過了十五才開門麼?”
姚姜淡淡地:“飯鋪有夥計要關照。食肆年初八便開張了,生意不錯。”
董氏瞅着她:“那你也該回趟家。”
姚姜:“母親,那已是呂桂花的家了。有她在,我不想回去。何況,我的家在此間。”
董氏想了片刻:“你怎能說這種話。縱算你不承認,你和她也是一家人,這也不能更改。”
姚姜看着董氏正色道:“呂桂花是我心中邁不過去的那道坎!她母親掌掴我時的兇狠,要毀掉我時的歹毒,她一心要掌控我的種種,我都不會忘情!她的母親是入了獄被打了闆子,可我還使了銀子讓闆子打得輕些!不然三十大闆下來,還有命麼?”
“經了此事,我與呂桂花已有了恩仇,便不要指望我們還能坐在一張桌上吃飯,在同一屋檐下說笑。家中不能為此休了呂桂花,她畢竟沒犯大錯!可我又做錯了何事?僅因不想嫁她娘家七彎八拐的兄弟,不想被她們母女捏在手心便要遭遇她母親帶來無妄之災,我何其無辜!這情形下,我與呂桂花相見當真會分外眼紅!不往來才對!”
三月初,童試放榜,侯牧風榜上無名。
在家中待了三日,他再次來到灑金巷,繼續擔當杜翠蘭的随行先生!
姚姜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