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她就明白了,自己在畫舫上見的乃是皇室中人!且是與靜王不對付的皇室中人!
陸老夫人想了想:“龍紋為陛下與太子專用,蛟紋為王爺所有,夔紋則是皇子們的紋樣。當今陛下除太子外還有六位皇子,有三位皇子都是你說的年紀樣貌,我也猜不出是哪一位。”
姚姜想了片刻:“老夫人,那這京城我能去得?”
陸老夫人微笑:“你且放心去,你去了京城我們還能再見,到時你可一定要到家中來陪我說話呀。”
姚姜松了口氣,雖然同為王族,靜王從父親一輩便已遠離了權利,如今更是旁支。
兩次出手相助,足以說明這位皇子看靜王不順眼。他将自己帶到京城去,自己就能脫離靜王的羅網!
她全身都輕松了,笑着回答:“必定前來打擾,還請老夫人勿嫌我嘈吵。”
說笑間,丁田進來:“姚管事,莫家小娘子來了,請你去說話。”
見了姚姜,莫紅果:“姜姜姐,今日晚間的食客忽然派了人來,想要加上炒見手青和佛齋兩道菜。我說了這兩道菜都是新鮮蕈菇制作,從前都要先來下訂,倉促間未必能有。半晌,可他們說有貴客遠道而來,說他家老爺加銀子也要有這道菜,今日晚間若沒到這兩道菜,他家老爺必定會責罰他們。”
私墅門外果真跪着兩名下人。
姚姜讓丁田将馬車停得遠遠的,看了片刻,對莫紅果:“将這兩道菜加上,這些蕈菇我家中有,我這便回去采摘。”
翌日上午,姚姜正與陸老夫人細說私墅菜蔬的來曆,又将與鄉鄰簽下的契約細細講解。
丁田匆匆來到,在門上輕敲了一聲便步入屋中:“姚管事,私墅出事了!”
姚姜一愣,陸老夫人已問:“出了何事?”
丁田:“私墅的菜吃死了人!官差已往私墅去查看!”
姚姜大驚,片刻之後才問出來:“你聽說的?”
丁田:“來報信的是蘇捕頭,他是孟管事的朋友。他言道一早便有人到縣衙門外擊鼓,說食客昨日在私墅用飯後身故,狀告咱們。縣衙的師爺已讓人去私墅查看,師爺又派了蘇捕頭前來報信。”
姚姜略一思忖:“蘇捕頭可還在麼?”
丁田點頭,陸老夫人已接上:“你将這位捕頭請到此間來,我們問上一問。”
丁田出了屋門,姚姜思忖片刻:“老夫人,這事讓我來處置吧。我為私墅的管事,這事不論如何都會着落在我身上。”
陸老夫人神色凝重,陸瑾玥想了想:“祖母,請讓姚娘子先與捕頭在此間細說,我們在内室裡細聽。”
陸老夫人與陸瑾玥進入内室不久,丁田已帶着蘇捕頭來到。
蘇捕頭年過三旬,見了姚姜,他拱了拱手:“這位便是姚娘子吧?孟管事不在麼?”
姚姜還了個禮:“孟管事現下不在青川城,蘇捕頭有急事來到,先說事吧。”
蘇捕頭點頭:“今日一早,便有人到衙門來喊冤,說昨晚幾位食客在私墅用過飯回到家中後有的腹中疼痛,有的胡言亂語,他們的家人趕緊請了郎中,郎中們都認為幾位食客是在私墅食了毒蕈菇。腹痛等情形都是中了毒,天還沒亮食客便已過身。現下他們家中擡了屍體帶了郎中來告狀,在衙門口鬧得不可開交。”
“師爺讓我趕緊來報個信,姚管事得仔細查問昨日的飯菜是何人所做?師爺知曉私墅内的菜蔬大多來自三河村,查過私墅應當會派人往三河村裡去,昨日幫手做菜的鄉鄰必定會被拘來審問,連種菜送菜的鄉鄰俱會拘來詢問。”
蘇捕頭:“現下我得盡快回去,等着被派往三河村拿人。姚娘子快些想法子應對吧。”
姚姜隻覺他字字都如驚雷轟得自己頭腦暈眩,片刻後對丁田看了一眼,見丁田點頭,她便對蘇捕頭行了個禮,“多謝捕頭,我知曉了。”
她将兩個二十兩的銀錠遞過去:“這回勞碌二位,請捕頭與師爺喝盞茶。”
蘇捕頭推拒,姚姜便将銀錠遞與丁田,丁田送蘇捕頭離去。
蘇捕頭一走,陸老夫人與陸瑾玥便自内室出來。
她們都面色凝重,片刻後姚姜深深地吸了口氣:“老夫人,這事是沖着我來的,得我去了結。”
陸瑾玥急了:“可昨晚的菜式不是你做的!”
姚姜苦笑:“昨晚的菜是莫五嬸嬸做的,但私墅的管事是我,種出蕈菇來的人也是我。莫五嬸嬸做的菜吃死了人與我做的菜吃死人沒有分别。”
她轉頭看着陸老夫人:“我種出來的蕈菇沒毒,老夫人可相信我?”
陸老夫人點頭:“我自然相信你。”
姚姜飄忽地一笑:“本來以為我再過幾日便能遠離此間的是是非非,但沒料到他們棋快一着,我走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