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此間後,姚姜忙着照看莊稼田地,齊思燕則徑直去了石屋内跪拜誦經。
無方和了塵為石屋中過世的将士超度念的是《往生咒》,齊思燕念的則是《心經》。
她跪在蒲團上輕聲念誦,純潔虔誠。
這時齊思燕來到,無方起身行禮。
齊思燕:“我在屋内看到牌位當中供着一無名牌位,卻最陳舊,可是上面的字迹脫落了?可要我為其再次泥金?”
無方搖頭:“那牌位自來就無字,我來到此間就已供奉在其中,供了多年。我也問過,那牌位為無字牌位,不題字隻供奉。”
下午回到城中,有人輕敲院門,姚姜拉開院門,院門外立着許牧野的妻子苗娘子,與一位識得的女子。
苗娘子微笑:“姚娘子,我早想來拜訪你,但你時常不在家中。先前看着你回來了,我才來敲門。”
姚姜請她們進入院中,挪來兩張凳子請她們坐下,對那不識得的女子:“請問娘子尊姓?”
苗桂君:“這位是萬把總的夫人汪娘子。”
姚姜一愣,對着汪娘子仔細打量了兩眼。
汪娘子年約二十三四,頭發挽為簡潔的發髻,發上插着銀簪。她膚色微黑,一對眼睛四處打量透出精明算計,讓姚姜不由得想起了呂桂花。
汪娘子也仔細打量姚姜,片刻後她問:“你也是發配到這裡的苦役?”
姚姜看着她沒出聲。
苗娘子似也未料到汪娘子這般直接了當,連忙解釋:“我聽我夫君說過,姚娘子來此間是有緣故的。”
汪娘子向四周打量了片刻:“誰無緣無故到此間來服苦役來?苦役不是都該住到泥屋去嗎?你怎能住到此間來的?”
她又瞥了姚姜一眼:“戴罪來此間的苦役都能住得與咱們一樣,你攀上了哪位大人?”
汪娘子的出言不遜,讓姚姜定定地看了她片刻。
苗娘子也不曾料到汪娘子言語尖刺,小心看了姚姜一眼:“萬夫人,姚娘子住在此間是為了司苗稼。你看她院中,”
“不就是種地麼?有甚稀奇!”汪娘子不屑地冷笑:“莊稼該住在地裡,在院内種莊稼都是哄人的!”
苗娘子面上有些挂不住了:“萬夫人,姚娘子可不僅于此間種了莊稼,無名寺外也開了數畝田地,可不是哄人。”
汪娘子嘴角一撇:“我在家時也種地,沒什麼大不了!在我看來這無非是找機會逃避苦役!”
這汪娘子與那萬山榮真正是天生一對,一樣地混不吝!
但姚姜如今得罪不起她,隻當不曾聽到,咬着牙關轉身而去查看院中的莊稼。
苗娘子也擔心汪娘子再出言不遜,當即便拉着她告辭。
兩日後,姚姜帶着兵士采摘最後一批豆角。
豆角采摘完畢,她請前來相助的兵士把豆杆全都踏碎在田間用以肥田。
正踏得滿地狼藉,汪娘子來了。
她先在田邊對着兵士們踏在地裡的豆杆看了看,徑直向着姚姜而來。
姚姜早看到她了,見她也查看土地還伸手觸摸泥土,知曉她對種田也有知曉不少,便沒走近去,自去查看土豆的長勢。
正與了塵算計土豆生長情形,汪娘子來到面前:“姚娘子,你這幾畝田地種的是何種莊稼?我從前怎的沒見過?”
她這時不似那日的嚣張,言語也客氣,姚姜便認真回答:“這幾畝田地種的土豆。”
汪娘子又對着田中看了片刻:“我沒聽過這種莊稼,你打哪裡尋來的?”
姚姜:“這是外洋海船帶來的莊稼,我意外得到。”
汪娘子又對着田間看了看:“結出來是何形狀?”
姚姜耐心解說:“土豆是生長于泥土中的莊稼,成熟後約,”
“我挖個來看看。”沒等姚姜說完,汪娘子已經四處張望。
姚姜皺了皺眉:“萬夫人,現下這些土豆還未成熟,等成熟了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