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秀蘭仔細想了一回,輕輕搖頭:“我成親前事多,那時每日裡都做繡活,我曾請她們幫手做了手帕等活計,但我不曾同她們提起過周家的情形。”
姚姜松了口氣:“那便好!你沒向她們提過周家,她們好應付,知曉多了反倒難應付!我與莫五叔一家來往頻密,周家必定會格外留意他家。你又失去了蹤迹,周家必定會多方探看并讓人試探。若是莫五一家聽過周家的情形,他們沒那樣深的城府,言語間多少會帶上些許;但你沒說過,周家便探聽不出來,莫五叔家反倒平安。”
晚間衛駿馳回來,姚姜将送侯牧風離開的情形說與他。
衛駿馳點頭:“侯先生這一路必定平安,夫人不必牽挂了。隻要秀蘭表妹在家中躲藏些日子,有了身份文書來到,她外出時不說錯話,應當不會有意外。”
姚姜:“秀蘭小心内斂,經曆如許已格外謹慎。我今日仔細問過,她出嫁前見過莫紅果與莫槐花,但并未與她們說起周家。她們居然便寫了信來給我,莫非她們那時便察覺了周家的不對?”
衛駿馳點頭:“莫家兩位小娘子我在私墅内也見過兩回,在我看來,她們跟在你身後幫手又跟着侯先生學過書字,見得多聽得多,早已學得聰明伶俐。她們不似杜家的兩位表妹,一個在私墅出事前便被帶着離開了三河村,另一個被心中有鬼的父母關在了家中。她們一直在村中,聽到的消息隻會更多。”
“你杜家的叔父嬸嬸算計你,三河村的鄉鄰俱都知曉。隻是鄉鄰們不便多言,你也能輕松應對,鄉鄰們當着你的面便不提起,背地裡早不知說了多少風言風語。你流配北疆時你杜家的叔嬸沒敢來相送也會被鄉鄰們诟病,他們自然希望早早離開,這正中周家的下懷。”
姚姜點頭:“我離開青川那日有許多鄉鄰前來相送,但杜家果真沒人來。不過曾我聽莫家姐妹說他們去我家中翻找過。”
衛駿馳微笑:“你在三河村的屋院與張家的院子相連,他們最應當去将那宅院占為己有。但他們卻沒去占宅院,而是去你家中翻找,是知曉在村中難以立足了,想找到錢财帶走。那時三河村必定已經風言風語直指他們對你無情無義。前一日在私墅看到杜家二位嬸娘的鄉鄰就不會起疑心麼?”
姚姜點頭:“在私墅幫手的鄉鄰必定見過杜家二位嬸娘,雖不會直指她們與此事有關,但也絕非不敢議論,因此他們那時在村中可以算為坐在了火坑上。莫家姐妹因莫五嬸牽涉在此事當中本就有疑心,秀蘭忽然不來往了,兩家人家都舉家遷走,她們認為這其中有蹊跷,才寫了杜秀蘭的名字來提醒我。”
衛駿馳:“我已送了信回去讓人找尋杜良豐,也讓人去查周家的底細。周家好查,畢竟他有農莊有買賣,還娶了秀蘭為正妻,應當算是靜王府的心腹之一。上回我們說的銀樓也已有人小心留意。”
姚姜:“若查實了杜家叔父嬸娘都死在周家名下的農莊内,可能扳倒周家?”
衛駿馳搖頭:“很難。逼死人的是惡仆,推惡仆去頂罪,周家便能将自身摘得一幹二淨。連周家都能全身而退,周家身後的靜府更是不能傷之皮毛。”
姚姜沒想到知曉了這許多過往,還是不能動靜王府分毫,頓覺沮喪。
衛駿馳:“但我們可以設法去找尋良辰及在私墅看到杜家二位嬸娘的鄉鄰。他們是人證,連來到此間的秀蘭亦可算是人證。我已将杜良辰在平安郡出現的情形傳回去了,有人會去找尋他。希望他還活着。”
姚姜看着衛駿馳:“錢豆豆也是人證,可我們找不到與她來往的人的消息。”
衛駿馳:“錢豆豆如今是拿捏姬複秋的把柄,不到萬不得已,靜王府不會用她!再者,石娘子既已留意她,她再有異動,石娘子還會來報信。石娘子一心要為自身謀些好處,用她的雙眼來盯着錢豆豆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