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命的是,當初負責清剿十門教的人就是自己,如今十門教再次作亂,一個不好,承王府隻怕會被扣上一頂賊喊捉賊的帽子。
當日事發時,無暇多想,事後想來,這背後之人的确是利用了承王府不假,但是卻也保了承王府。于他們而言,養馬人之死,可謂一箭雙雕,既斷了三哥的生路,又将承王府從這場變故中摘了出來。
可正是如此,蕭川才更是氣悶。他們利用承王府,是借了謝奕甯的勢,不想牽連承王府,亦隻是想保住謝奕甯。他們用一個女子,就牽制住了自己,将承王府玩弄于股掌之中,這一點,他蕭川不能忍。
“殿下,要不要末将将那個丫鬟捆了好好審一審?”秦風問。
此話一出,就被人從後面輕輕踹了一腳,他回過頭去,看見褚雷正朝着他擠眉弄眼。一時不明所以,正要開口問他怎麼了。褚雷已經一個健步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蕭川睃了他們一眼,褚雷尴尬地撤了手。
其實那日丁墨私下還去見過蕭川,說其實他還有一事未言。
他稱自己在送飯途中,曾在清池水邊偶遇過王妃院裡的一個丫鬟。
那丫鬟當時采了些蓮葉,因懷抱蓮葉不好上來,他幫忙抱了會子蓮葉。等那丫鬟上了岸,才将蓮葉還于她。
從頭到尾,他不曾與那丫鬟碰觸過,他接蓮葉時,也是将食盒放在身後地上的,并未打開過。
因那養馬人是喝了有毒的水才死的,跟食盒裡的飯菜并無關系。
是以,丁墨想着,畢竟是王妃身邊的丫鬟,雖二人之間沒什麼,但終歸是孤男寡女,說出去總歸是不好聽的,是以他并未當衆言說。
“殿下,巧就巧在,我送完飯回來時,竟然見那丫鬟還在采蓮,還一不小心落進了池子裡。因當時四下無人,屬下迫不得已隻得下水将她撈了起來。”丁墨跪地,不安地道。
“當時,我二人衣裳都濕了,她一個勁兒的哭,又央求我不要告知旁人。我想着自己雖是出于好心救人,到底是壞了人家姑娘的清譽,便應了她。現在想想,實在是有些太過于巧合了。”
蕭川當時一聽,便知不對,是以問他:“那你身上這件衣裳?”
丁墨抱拳道:“已經換過了。濕衣裳已經洗了。”他也知道自己約摸是犯了大錯了,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擡。當時隻是想着天氣熱,衣裳不過是弄濕了,順手在水裡濯幾下,就晾了出去,哪裡料到後面還發生了這許多事。
蕭川默然,這便是說,什麼線索證據都沒有了。其實他也知道,即便不洗,二人在池中泡過了,也定然什麼痕迹都不會留下了。
也正因如此,他那日才會對弈甯發那麼大的火。
畢竟,下毒之事若真是謝府所為,便是有人專門在暗中盯着承王府的一舉一動。能将府裡的動靜摸得如此清楚,這人定然就在府中。他隻是不确定,這件事謝奕甯究竟是直接參與,還是被蒙在鼓裡。
他更不明白的是,以謝太傅的謀略,若要動手,又怎會将事情做的如此一目了然?
而從目前查到的情況來看,謀害太子的人肯定不是謝府,亦不像是蕭赫。
既然如此,謝府動作如此之快,他們究竟是在替誰動手?這背後究竟又張着一張什麼樣的網?難道就要讓太子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眼前好似有團團迷霧,他實在看不透。
他擺擺手,令人都退下,他需得安靜地想一想。
待幾人出了蕭川書房,褚雷一擡手就給了秦風一拳。
“哎呦,褚大愣子,你做甚?”秦風一個躍起,抱着胳膊就跳出去老遠。
褚雷一個白眼丢給他,沒好氣地道:“我愣?我看你怕不是傻!”
說着,就上前掐着他的後脖子,将他拖到一旁廊下,數落道:“你都想到那丫鬟可能有問題,殿下能想不到?可那是王妃的丫鬟,沒有證據,你讓殿下直接去捆人,怎麼跟王妃說?萬一那丫鬟要是抵死不人,或者尋了短見,你讓殿下以後還怎麼跟王妃相處?我說你是不是眼瞎,你沒見殿下都在這外書房住了好幾日了麼!”
秦風掙開他的手,縮着脖子摸了摸後腦勺,道:“這有啥不好說了,萬一王妃身邊出了奸細呢,她自己不知道,還不許咱們幫着抓出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