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甯的眼淚大顆大顆落下,蕭川不明所以,忙伸手替她去擦,卻越擦越多。
“究竟怎的了?”他聲音又是焦急,又是無奈,道:“若是受了什麼委屈,你告訴我便是,我定替你讨回來。”
弈甯搖頭,隻是抱着蕭川哭。見她哭的如此傷心,蕭川無法,隻得摟着她,輕聲哄道:“莫哭了。是不是想家了?”
弈甯還是不說話,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說她愧疚?說謝家對不住他,兄長算計他?她什麼都不能說。
一邊是他,一邊是生她養她的謝家,她什麼都不能說。
蕭川被她哭的心煩意亂,眼淚雖是從弈甯的眼眶落下,卻是實實在在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他似是突然想到什麼,認命般歎了口氣,下定決心道:“你莫哭了!你若當真不喜這裡,待明年開了春我便讓人送你回去。不是此刻不放你走,實在是你才剛到,立馬返程身子要吃不消的。再往後,氣溫日漸寒冷,又實在不宜趕路。。。。。。”
他話還未說完,便被弈甯捂住了嘴,她拼命搖着頭,道:“我沒有要回去,也沒有不喜此處。”
這下蕭川徹底急了,他拉開弈甯的手,焦灼道:“那你究竟是怎的了?你若不說,我便去問秦風了。”
說着,便要起身。弈甯慌忙拉住他,道:“我真的無事。”
她吸了吸鼻子,低聲道:“我、我就是有些想殿下了。”
蕭川聽到這話,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又是心疼。
他伸手替弈甯拭淚,指腹間的薄繭,剮蹭過玉白的肌膚,帶起一陣酥酥麻麻的觸感,弈甯縮了縮脖子。
她拽過蕭川的手攤開仔細看,他的手真大啊!掌心厚實,手指比她的長出好一截,因為常年握刀,掌心和指關節處都生出了蠟色的繭子,微微隆起。
她将自己的手放在蕭川掌中,一黑一白,一大一下,對比十分鮮明。
蕭川握住弈甯的指尖,拉到嘴邊輕輕吻了一下。弈甯“唰”地将手抽出,赧然道:“髒!我用了飯都還沒洗手呢。”
蕭川低笑,以額抵着她的眉心,道:“那便洗洗可好?我去叫人給你備水。”語氣像是在哄孩子一般。
弈甯有些臉紅,偏過頭,輕輕應了聲:“嗯”。
蕭川便起身開門吩咐驿丁送熱水,弈甯這才想起來,蕭川這個時候趕過來,定然還沒有用晚膳。便趕緊下了塌,尋到蕭川,問他:“殿下可是未用晚膳?”
蕭川道:“嗯。不急,我先陪你說說話,等你沐浴時我再用就是了。”
待弈甯沐浴出來,蕭川也用過了飯,他吃飯一向快,想着弈甯愛幹淨,便也将自己洗了洗。
弈甯出來時,就看見他隻穿了件中衣,坐在榻上百無聊奈地看她妝盒裡的首飾,頭發還濕漉漉的。
她走過去,将妝盒挪到一邊,嗔怪問:“殿下怎麼又不絞頭發?還穿的這樣少,夜裡涼,要受寒的。”
蕭川拉她坐到自己腿上,笑着道:“我不冷,你替我絞頭發可好?”
弈甯盯着他遞過來的布襟子,隻是抿嘴笑,眼睛亮亮的,像極了西北夜空裡的星子。蕭川看着他,亦是眉眼帶笑。
她接過布襟子,跪在蕭川腿上,替他一點一點兒的将頭發絞幹。
蕭川一手扶着弈甯的腿,讓她跪的更穩當些,一手捏着她的中衣下擺,在指尖輕輕地揉搓着。
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妻,是這幾個月來,夜夜入他夢的人。如今就這樣貼靠着他,溫柔地替他絞發,聞着她身上好聞的香味,他的心一下子被填的滿滿當當的。
都說小别勝新婚,蕭川又正值年輕。弈甯現下這個姿勢,他入眼便是她纖細的腰肢,再往上是一捧柔軟。
看着看着,不覺就開始心神蕩漾,還不待弈甯将頭發擦幹,便被蕭川抱着一個翻轉,給壓到了身下。
弈甯手中還舉着布襟子,見蕭川的吻落下來,連忙拿手隔開,急道:“殿下,這裡是驿站。”
蕭川才不管這麼多呢,他“嗯”了一聲,徑直拉開弈甯的手。落在她微張的唇瓣上,長驅直入。
弈甯慌了,扔了手中的布襟子,想推開他,卻被蕭川扣住雙腕,一隻手輕輕松松就将她制住了。
弈甯不能動彈,隻得任由他欺負,待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能說話,她顫着聲央求道:“殿下,這裡的屋子隔音不好,外面全是人。”
可興頭上的男人哪裡顧得了這些?隻含含糊糊地應了聲“我輕些”。
弈甯無奈,知道今日是無論如何也制止不了了,隻能盡量順着他,好讓他動靜小些,不然明日她真的沒辦法出去見人了。
一夜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