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菩薩啊,我隻想求今生,不想管來世。來世再好,若遇不見我想要的那個人,又有何益?
弈甯自地上擡起頭,卻未起身。她仰面凝望菩薩法相,想讓菩薩能看清她的眼,聽到她的心。
末了,她拽着蕭川的袖子,帶着央求的目光看着他,一語不發。蕭川蹙眉,他想拒絕的,最終卻還是跪了下來,在弈甯期待的目光中,鄭重地拜了三拜。
蕭川再也想不到,在這樣破舊的地方,居然還會遇到熟人,當呼喚聲傳進耳的那一刻,他直恨不得轉身跳窗而走。隻可惜,此時不是他一個人。
“殿下,王妃,真的是你們?”顧清秋不僅脾氣大,嗓門也大。
“嗯,佛門重地,不得大呼小叫。”他沉着臉,不鹹不淡地道。
褚英聞言,差點兒沒憋住笑出聲來,趕忙以拳掩口,假裝咳嗽了兩聲遮掩過去。蕭川看了他一眼,有些氣惱卻又不好發作。
“這有什麼?我們高興,菩薩看着自然也歡喜!隻不過,殿下不是一向不好此道麼?”顧清秋高聲問蕭川,又朝着弈甯促狹一笑。
弈甯觑了蕭川一眼,亦抿嘴回她一笑。
顧清秋還要再說什麼,褚英忙打圓場,道:“殿下與王妃應是已拜過了吧?”
弈甯應是,褚英便道:“既如此,殿下和王妃可還有别處要逛?”
弈甯知道褚英這是在替蕭川解圍,忙道:“是,我們已拜過了,正要離開呢。”
還不待褚英說話,顧清秋立時便接口:“既然不逛别處了,殿下和王妃不若稍等等,我們拜完了一起走,豈不熱鬧!”
褚英剛想說,怎麼好讓殿下和王妃等咱們,卻聽得蕭川淡淡“嗯”了聲,道:“好。”
弈甯和褚英一時間都有些詫異,就連顧清秋也沒料到,蕭川今日竟然如此好說話?
蕭川看着他夫妻二人,輕嗤了聲,才道:“今日弈甯生辰,我做東,請你們一道兒去留仙居用午膳吧。”
顧清秋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一時間十分高興:“怪道殿下今日如此大方,原來是王妃生辰。”
緊接着又犯起愁來,蹙着眉,道:“隻是沒有預備生辰禮,這可如何是好?”
弈甯正想說不必,蕭川已開口:“無妨,明日補上便是,記得挑好些的。”
一句話,便将顧清秋後面的話都噎了回去。弈甯難得看到蕭川有這般與人鬥嘴的時候,隻覺有趣,捂着嘴自顧笑。
蕭川側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笑的跟偷了魚的貓似的,嘴角不由得也彎了彎。
隻有褚英看着對面兩人眉來眼去,再看看自家的傻媳婦兒,揉了揉眉心,拉着顧清秋就往裡走,便走邊道:“夫人不是要拜菩薩麼?趕緊拜吧,來了這老半天了,隻顧着講話,當心菩薩誤會你心不誠。。。。。。”
話還未說完,就被顧清秋捂住了嘴,還被斥道:“别胡說,小心叫菩薩聽到。”
“是是是。。。。。。”
一疊聲的“是”,樂的弈甯再也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蕭川亦是莞爾,拉着弈甯便出了大悲殿。
回程時,顧清秋放着自己的馬車不坐,非要跟弈甯擠一個馬車。
“殿下與我家将軍同乘吧。”
蕭川不肯,扯着準備上車的弈甯,道:“兩個大男人同乘不合适。”
顧清秋聞言,側頭不可思議地看着蕭川,道:“殿下曾與我家将軍同吃同睡,一個被窩裡。。。。。。”
“合适合适,夫人趕緊上車吧!”她話還未說完,就被褚英連聲打斷,還替蕭川做了主。
蕭川臉有些黑,他看看褚英,那意思像是在說:你就不能管管她?
褚英苦笑,輕聲道:“殿下若是不想她将您的老底從二十歲掀到十二歲,隻管攔着。”
蕭川仰頭望了望天,長歎一口氣,他就多餘請客,真是自找的。
“沒想到,殿下和英将軍人前皆是說一不二,在夫人面前卻這般乖覺。”弈甯上車後,想起方才一幕,仍覺不可思議。
顧清秋爽朗大笑:“他們那是小時候被我打怕了。”
“夫人還打過殿下?”弈甯吃了一驚。
顧清秋幹笑兩聲,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時年少,鬧着玩罷了。”
弈甯卻很是感興趣,她聽秦風講過不少蕭川在戰場上的事,卻還沒聽過他年少時的趣事,便睜大了眼睛,隻等她繼續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