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以後還敢不敢再欺負人了!”
“不敢了不敢了。”兩人捂着腫了的臉連連保證。
“再讓我看到你們出現在夏姑娘身邊,保準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我們二人絕不會再靠近夏姑娘半步。”
唐一意依舊怒目圓睜,不做答複。
二人雙手撐地雙膝跪地,慢慢往巷子外挪動身子。
“别動。”唐一意喊住二人,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夏玉眠又轉回來,接着說道:“給夏姑娘道歉。”
“夏姑娘,今夜是小人有眼無珠,實在是不該冒犯你,望你海涵。”
白衣男子口中一面道歉,身子仍一面在後退。
唐一意一個箭步上前欲将二人揪回來,但被身後的夏玉眠拉住了。
夏玉眠搖搖頭,示意唐一意不必再追。
二人抓住機會翻身起來,當即跑出了巷子,始料未及雜物後的柳雲關神不知鬼不覺地伸出了一隻腳,二人慌亂之中竟未留神,被絆了個狗啃泥,狼狽不已。
“活該,誰叫你們欺負人。”柳雲關雙手環胸又扮了個鬼臉,接着大搖大擺地往唐一意走去。
白衣二人此時再氣忿也隻能灰溜溜地離開。
“姑娘可受什麼傷?”
“無礙。”
就是在唐一意到來之前被那二人推搡了一番,手中的布告散了幾張。
夏玉眠趕緊彎腰将地上散落的布告拾起來,唐一意和柳雲關也幫忙着。
柳雲關拾起一張布告,展開了看。
眉目淩厲,雙眼含笑,五官分布得恰到好處,好生俊俏的一張臉,單是畫像都讓柳雲關忍不住暗歎,他還以為這些人作肖像畫會很抽象,沒曾想竟有如此傳神的。
“阿意,這幾個字是什麼?”
求知欲突然湧上心來,柳雲關對布告上筆畫的擺放感到好奇,這幾個字他還沒學到。
“夏歸弦。”夏玉眠搶先一步替唐一意回答道。
夏歸弦,不正是多年前夏家村失蹤的那個人嗎?他或許還知曉幽夢花的去向。
“你也在尋他?”唐一意問道。
夏玉眠微微颔首,道:“是。二位也在尋他?”
夏家村的老伯曾說夏歸弦與夏玉眠是至交,找到夏玉眠便能知曉夏歸弦的下落,未曾想這夏玉眠亦在尋他。
唐一意将布告卷成圈,輕輕拍着自己的腦袋。
“這是第六年了,他還是沒出現。”
面紗籠着夏玉眠的下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眼睛,此刻她的眉目低垂着。
“你為何尋他?”
“因為……”
夏玉眠方要說明緣由,巷子外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一個人突然沖開正對着夏玉眠的唐一意二人,擠到了夏玉眠面前。
“幹什麼啊?”柳雲關揉着撞到牆上的手臂,心中很是不滿。
“二位見諒,此人是我的侍從。”
“哪有這麼不稱職的侍從啊,剛剛你被圍堵時他去哪裡了?”
侍從手裡拿着一樣的布告,比劃了半天卻不說一句話。
“我的侍從說不出話來。”夏玉眠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示意唐一意二人他是個啞巴。
在李府裝了好幾日的啞巴,今日竟見到真正的啞巴了。
唐一意隻點點頭,沒再多問。
“夜已深,樓中姐妹見玉眠久出不歸,想必已是着急萬分,二位若有何想問的,明日可至樓中尋我。”
“好。”
“這是玉眠的钗子,二位可憑此物讓樓中姐妹引路。”
夏玉眠屈膝作禮,接着走出巷子,侍從就在她身後跟着,腳步一瘸一拐的。
“似乎腿腳還不利索。”柳雲關确認二人走遠,小聲說道。
“并且面目可怖。”
借着巷子中微弱的光亮,唐一意偶然瞥見了侍從的臉,大大小小的疤痕橫在他臉上,光照在他臉上顯現出一道道的陰影。這人先前不知受過何等劫難,身上竟集齊了如此多病痛。
唐一意望着二人遠去的背影出了神。
“回客棧吧。”
“嗯。”
二人走上與夏玉眠相反的方向,也離開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