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妮思從外面回來,看見譚蓓拉的憂愁,她軟軟地問:“媽媽,怎麼了?”
譚蓓拉見到了譚妮思便強作精神,笑起來:“譚妮思,過來,讓媽媽抱抱你。”
譚妮思依言過去,譚蓓拉将譚妮思抱起來,抱到她腿上,然後用雙臂緊緊裹住她瘦小的孩子:“譚妮思,我的好孩子。”
譚妮思也回抱住譚蓓拉,隻是她的手臂還不能完全環住她媽媽,她用手在譚蓓拉後背上輕輕拍着,就像她媽媽哄她睡覺時一樣,一邊嘴中緩緩念着:“不怕,不怕,都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的……”
譚妮思感到她媽媽将頭擱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也将頭靠在了媽媽的脖頸處,小心地不去碰到兩個血洞——兩個被惡魔的牙齒所刺破産生的血洞,兩個在剛剛恢複很快又會重新出現的血洞。
譚妮思不再拍打她媽媽的脊背,隻是靜靜地将頭靠着她媽媽,一動也不動。她們兩個人都能從互相擁抱中獲得慰藉和溫暖。不像是惡魔吸食血液,那是将血液從某處給到另一處,是轉移,而擁抱可以将慰藉給與雙方,這是産生。
好久,譚蓓拉才放開譚妮思,譚妮思捧起譚蓓拉的臉頰,在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媽媽,如果你有什麼煩惱,你可以告訴我。範諾斯借我的圖畫書上寫了,煩惱說出來,煩惱就減半了。”
譚蓓拉撫摸着譚妮思的腦袋,從譚妮思的頭頂摸到了她麻花辮的發尾,然後看着譚妮思的眼睛:“譚妮思,媽媽要拜托你一件事。”
“嗯,我一定會加油去做的。”
譚蓓拉笑着看譚妮思:“我還沒有說是什麼事呢,譚妮思。”
譚妮思的臉微微發紅,但卻是一派自信:“那你說吧,媽媽。”
譚蓓拉從範迪太太那裡已經得知全部的計劃,但她選擇了隻将計劃的一部分告訴譚妮思。她知道譚妮思知道全部計劃後,一定會哭。可是如果在那個時候,譚妮思已經逃離了無翼之居,那麼譚妮思,哭吧,哭着好好吃飯、哭着好好學習知識,然後你會長大。
在說完計劃的最後,譚蓓拉補充着說:“譚妮思,如果媽媽受傷了,别恨艾芙琳阿姨。”
擔憂出現在譚妮思的臉上:“媽媽,很危險嗎?”
“剛才我已經說了,不會危險,隻是為了讓大家相信,艾芙琳阿姨可能會抓掉媽媽的頭發,可能會抓破一點皮,可能看着會有點可怕,但其實并不嚴重的。”可是範迪太太說的是,如果神明不願意眷顧,可能會很嚴重。
得到譚妮思的點頭之後,譚蓓拉繼續說:“還有,譚妮思,以後如果别人說你不能幹、是個小傻瓜,你不要相信他們。我的譚妮思是世界上最聰明、最漂亮、最……”
“最完美。”譚妮思道。
“對,”譚蓓拉笑着,眼中是對譚妮思無限的愛意,“最完美的女孩。”
“媽媽,要完整地說。譚妮思是……”
“好,完整地說。我的譚妮思是世界上最聰明、最漂亮、最完美的女孩。”
譚妮思仰起頭說:“哼,誰會說我是笨蛋,他才是傻瓜呢!”
譚蓓拉笑,摸着譚妮思的後腦道:“如果媽媽在和艾芙琳阿姨的吵架裡,說了你笨,你可不能當真,你要原諒媽媽呀。”
譚妮思皺起小臉:“好吧,媽媽,雖然我不喜歡這些話,但是我知道要以計劃優先,所以我不會在意的。”
譚妮思認為自己是個懂事的女孩,她知道什麼是優先的。
而在幾天之後,費裡西卻對他媽媽的決定在意了起來,他不理解、也不接受——
“你說等我們逃出了大門,就要分開走?為什麼?”費裡西的臉上不怎麼高興,“我不是你兒子嗎?你難道覺得我是一個麻煩?”
與此同時,赤岩目正面對着戴茜。
戴茜根本不看赤岩目的眼睛,她看着自己的腳和腳下的地面,聲如蚊呐:“倉庫,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