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梧桐手一臉懵,完全沒有弄清發生了什麼就被通知增加了工作,“……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今天晚上突然就……要檢查?”
“無翼之居中有人類逃亡,或者即将逃亡。”雖然赤岩目沒有看清人類計劃的全貌,但是他知道,無翼之居中的人類如果有什麼計劃是不能被膜翼人知道的,那就是他們的逃離計劃。
“……”梧桐手在飛快地思考後,終于找到了能夠拒絕這份工作的理由,“我剛剛已經仔細将無翼之居的内部和周圍都巡查過了,都是正常的。嗯……今天倉庫還着火了,他們滅火也比較疲憊吧,應該不會選擇今天行動了吧。”
“或許火災就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
“啊……這樣的話,我看滅火的那些人類好像都回到他們的屋子了哦。”
去想梧桐手的話,赤岩目覺得是符合情理的。如果倉庫的着火和滅火都是人類的計劃,那麼考弗因毫無疑問是參與了這個計劃,但他沒有利用這次火災所引發的騷亂逃跑。
這時候,梧桐手繼續說服赤岩目:“如果他們有逃離的計劃,我們今天晚上就開始檢查或許會讓他們感到警惕。所以……”
感到警惕嗎?
赤岩目被說服了。不是因為像梧桐手說的那樣害怕引起人類的警惕,反而是,如果人類的計劃已經開始,如果壞結果已經發生,那麼給他們一些時間,在經過夜晚的發酵之後,這場膜翼人與人類較量的遊戲是不是會更有趣呢?
赤岩目沒有去管理心中的熱切的期待,他的表情依然平靜得和井中之水一樣:“手,我們今天的工作到此為止,但是明天上午需要排查無翼之居的所有人類。另外,我的翅膀受傷了,今天能否麻煩你幫我塗抹藥膏?”
“什麼?!”梧桐手确實驚詫了,他沒想到赤岩目這樣一名能力出衆的膜翼人居然會在無翼之居中受傷,在這個十年中幾乎沒有發生過任何事的無翼之居中,他驚訝中生長出惱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也在這時候理解到了赤岩目要排查的想法。
“并不嚴重。或許是他們逃離計劃的一部分。”
“欸,目,你現在還能飛嗎?”
“如果有需要,可以。”
“如果有需要”的意思是不是代表了——如果不是必要,最好現在還是不要使用膜翼?
“……”梧桐手感到有些愧疚,便包攬下了一些工作,“那你先回去吧。我再檢查一下倉庫這裡。如果沒有問題了,我來找你,帶你去醫療室。”
“麻煩你了。”
梧桐手看着赤岩目離開的背影,他果然是用行走的方式回去的。
赤岩目回到他自己屋子的路上回經過考弗因的家。他本可以在這時候确認考弗因是否還在無翼之居中,可是他克制住好奇,想要給人類的計劃更多發酵的時間。他身為力量更強的膜翼人,不去追溯人類對他并不嚴重的傷害,甚至給與人類更多的時間和機會,這是他身為膜翼人的驕傲,也是他對人類的輕視。
當梧桐手提出要帶赤岩目去醫療室的時候,赤岩目拒絕了。于是梧桐手幫赤岩目在膜翼上塗抹了藥膏。這時候,其實赤岩目被燒傷的膜翼已經幾乎恢複,不再有疼痛的感覺。
塗抹藥膏的時候,梧桐手懷着愧疚,一半真心、一半假意地說着詢問赤岩目,要不要還是從今天晚上開始排查無翼之居的時候,赤岩目拒絕了。兩人決定下來,從明天上午開始。
他們不知道,但并沒有出乎赤岩目的預料——第二天上午,他們排查的時候,從無翼之居中逃離的人類已經離開無翼之居有不短的一段距離了。
那時候,處于樹林中的艾芙琳在心中訴說着——如果注定要受到懲罰,那麼讓他們也獲得一點什麼吧,讓他們最終能夠逃離吧!讓他們能夠獲得不必再被吸血的自由吧!
她們在夜晚也隻是斷斷續續地進行休憩,以求能夠走得更遠一些,但由于身體的虛弱和體力的流失,他們的腳程并沒有預想的那樣遠。這時候又需要停下來休息了。
譚蓓拉笑着對艾芙琳說:“我就知道你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