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柄在人家手裡,陳憑不敢不從,“他喜歡吃辣。”
“那你可以做個辣菜。”
陳憑的火氣快冒出來了,頂着後槽牙一字一句地說:“少爺還有什麼吩咐?”
“不要叫我少爺,叫我名字就好。”
陳憑忍不住了,“你知道你這樣很欠揍吧。”
“所以呢?你要反抗我嗎?”柯諒行說道。
陳憑在心裡狂戳他的腦袋十幾下,走進廚房開始準備晚飯。
柯諒行打量着房子,片刻後,眸子閃了閃,得出結論,陳岸家真的很窮。這麼窮且柔弱的人卻為了替他出頭,去對抗别人而丢了工作,他真的是個很好很善良的人。
家裡的鐵門敞開着,飄出了一股飯菜的香味,陳岸知道是弟弟已經回來做好飯了,一進門,對上兩雙帶着渴求的眼睛。
一雙眼睛的主人帶着渴望,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另一雙則是沒有見過的,好看到雌雄莫騙的眼睛,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媽媽今晚不回來吃飯,小憑這位是?”
很少有男生能用驚豔來形容,陳岸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其他形容詞。
陳憑甜滋滋的邊添飯邊說:“柯諒行,你幫助過的小孩。高二的小孩。”
“陳岸哥你好,7月4号,在帝景華庭一區104号是你幫我解的圍”,柯諒行的聲音是陳憑沒有聽過的溫柔,脖頸隐約爬上一層紅暈似乎很是害羞。
陳憑看呆了,這還是隻會對他愛答不理的小矮子嗎?!變色龍都沒有他變臉快吧!
“啊,我記起來了,原來是你啊。你當時渾身都濕了頭發又長而且一直低着頭,我都沒看清還以為你是女孩呢,你的手還好嗎?他們後來有找你麻煩嗎?”
“我的手沒事了”,柯諒行擡了擡手,陳憑這才發現他手臂内側有一道偏紅的肉色劃痕,“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還沒有意識到他們在針對我,謝謝你。”
陳憑:“你們打什麼啞謎,他被誰針對了?”
柯諒行略帶嫌棄地看他一會兒的功夫就吃完了半碗飯,跟餓死鬼投胎一樣。
陳岸解釋道:“之前輔導的高一學生,我去那天他和小柯在玩他家的刀劍收藏,說是玩其實是一群人欺負他一個,拉他比劃那刀有沒有開封,之後還要把他推進泳池裡,幸好我在,不然指不定還要怎麼欺負小柯。”
陳憑神色複雜的吐出一塊骨頭,“你被辭退就是因為這個吧,那小屁孩還惡人先告狀反咬你一口說你偷東西來着。什麼東西!惡人自有惡人磨,以後遲早都會栽屎盆子裡。”
還有,柯諒行一有錢有勢的大少爺,性格也不像是會吃虧的人,怎麼還吃虧了呢。
陳岸:"你好好說話。"
“我沒詛咒他走路踩狗屎就不錯了。”
柯諒行自動過濾陳憑粗俗的話,愧疚地說:“陳岸哥,害你丢了工作,對不起。”
“沒關系,王進本來就對我不滿,不是你他也會找其他理由辭退我”,陳岸不以為然,他身體不好,隻能做些腦力的工作來補貼家用,比這更難纏撒潑打滾的他也教過,雖然是第一次被對方家長罵的這麼難聽,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下次可不能傻傻被人欺負嘲笑了還以為對方想跟你做朋友。”
“不會了”,柯諒行收回視線,“我在老家上學時外婆管我管的很嚴格,我沒交過什麼朋友所以才會以為大家都是這樣的。”
其實,這些人的态度比他待的學校裡的那些學生的态度已經好很多了。
陳岸最看不得單純的小朋友受欺負,“我和小憑都很願意做你的朋友,你要是不嫌棄,有空就來家裡玩吧。”
“我也很想和你做朋友”,柯諒行忙說道,像是怕他拒絕,“你是很好的人,真的,我很想和你做朋友。”
陳岸從泳池裡把他拽上來的時候他就在想,這個人明明一副瘦弱的模樣,被四五個比他高比他壯的兇神惡煞的人瞪着還不為所動,堅定地把他從泳池裡拉出來替他說話,和外表不同,他很勇敢。
陳岸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麼直白,一時有些不好意思,“你太誇張了,舉手之勞而已,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
透明人陳憑就看着他倆,你好我不好,我不好你最好你更好的互吹彩虹屁,覺得自己多餘的很,索性吃飽了就坐一邊玩手機。
“小柯,你看上去和陳憑差不多大,幾歲了?”
柯諒行收回看着陳憑淡粉色雙唇的視線,“我跳過一級,16,開學就高三了。”
“你和小憑一樣大啊”,陳岸笑道:“他留過級,16了才初三呢。”
柯諒行禮貌地笑了笑,才16?到底是吃了什麼長這麼高這麼壯的?!
陳憑眼睛盯着手機屏幕,耳朵‘噌’的紅了起來,他也沒想到柯諒行和他同歲,和他同歲讀高三了,這不科學!
他有種被比下去的感覺,肉眼可見的很不爽,“十六歲也好,還能再長長。”
柯諒行說:“我平時比較注重營養均衡,所以不太顯老。”
陳憑:“......”
顯老?誰顯老?他顯老?!
“男人最重要的還是要有男子氣概,哥,你捏捏我的肱二頭肌,這才是男人!”
“行啦你,怎麼還跟小柯攀比起來了”,陳岸笑了起來,“說起來,好多人因為小憑個子高以為他成年了呢,我們在一起都說他是哥哥我是弟弟。”
柯諒行平靜的總結:“一眼看上去他确實比你老,仔細看,你的皮膚比他好多了。”
陳憑覺得有兩把無形的劍戳進了心髒裡,他摸了摸嫩滑的臉蛋,不禁想自己臉上也沒個什麼黑頭粉刺的,不就是皮膚黑了點嘛,怎麼就不好了。
别人這麼說,柯諒行也這麼說,難不成他真的是個粗糙的中年男人形象?!
柯諒行微微勾了勾嘴角,下一秒又恢複平時的模樣。